再者,上凰長公主離不開他,他不可能離開魏國帝京。一時之間,無邪的心亂糟糟的,越想越迷糊。聽了幽冥樓主這話,夏侯瀟有點尷尬,“那本宮就不勉強樓主。”“你應該知道,幽冥樓每年只做一樁買賣,收取的銀兩二十萬起步。太子殿下可想清楚了?”幽冥樓主身穿一襲黑袍,暗紅絲線繡著碩大的曼珠沙華,妖異如火,濃豔如血。“本宮從來不做後悔的事。”夏侯瀟把一張折著的白紙遞給他。幽冥樓主展開來看了一眼,薄唇斜勾,“這買賣不小。這兩個人,要五十萬兩。”無邪心頭一震,妖孽殿下果真要刺殺人。不知道他刺殺的是東晉國的人,還是別國的人,會不會是帝卿絕?之前他在大魏國帝京與帝卿絕鬥得如火如荼,既沒找到《神兵譜》,喪屍計劃又失敗,必定不甘心,必定要除掉帝卿絕。她一定要儘快想個辦法逃出去,去通知帝卿絕。可是,想到三個多月了,帝卿絕並沒有來找她,她就生氣。東晉皇宮有他的暗探,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在這兒?“雖然五十萬兩貴了點,不過本宮很有誠意與樓主做成這樁買賣,只希望樓主務必成功。”夏侯瀟爽快道。“幽冥樓從未失手。不過本座醜話說在前頭,倘若任務失敗,幽冥樓不會退還定金。”“幽冥樓的規矩,本宮知曉。三日後,本宮把二十五萬兩送到何處?”“過兩日,本座會派人告訴你。”幽冥樓主站起身,走了兩步又止步,“你這隻小獸倒是可愛,不知哪裡有的賣?”“樓主見笑了,這隻小獸是本宮的愛寵,金陵街市從未見過此類小獸。”夏侯瀟陰柔一笑,抱緊無邪。幽冥樓主走到窗前,瞬間化作一道黑煙,消失不見。無邪一眨不眨地看著,還是沒看清他是怎麼消失的。這人的武功太詭異了,和帝卿絕好像不是一個路數的,應該不是帝卿絕吧。夏侯瀟摸摸她,道:“是不是覺得這個幽冥樓主很神秘,鬼氣詭譎?”她乖巧地點頭,怪不得南越國傾全國之力也找不到幽冥樓的巢穴呢。這夜,無邪在獸籠裡睡得正香,忽然一陣顛簸,她驚醒了,震驚地看見自己離開了東宮的寢殿,到了一個黑魆魆的世界,伸手不見五指。她心慌意亂,這是哪裡?是什麼人把她帶出來的?漸漸的,黑暗的世界出現了一圈柔潤的光亮,慢慢擴大。她看見黑暗裡走來一道黑影,一張駭人的鬼面具漸漸清晰起來。無邪嚇壞了,獸軀抖了抖。是幽冥樓主?“你知道本座為什麼單獨見你嗎?”他的聲音依然低悶沉厚,帶著胸腔裡的震動。“嘰嘰……”無邪下意識地搖搖獸腦。“因為本座覺得你很有趣。”幽冥樓主摸摸她的雪毛。“……”她不能暴露太多,不能賣萌通人性,因為眼前這個人比妖孽太子可怕十倍。“你知道你的主子為什麼要刺殺那兩個人嗎?”他暗詭的目光鎖住她。無邪保持不動,他這麼問自己,莫非已經瞧出來自己聽得懂人話,可以與人溝通?幽冥樓主邪戾地眨眸,“本座無所不知,以前你是魏國右相的獸寵,頗通人性,這三個月來一直待在金陵東宮,成為東晉太子的獸寵。”她震驚得無以復加,他竟然什麼都知道!也對,幽冥樓的買賣做得這麼大,自然對天下的事無所不知。他又道:“本座出入金陵東宮如履平地,並非東晉太子武功低劣,而是因為早在之前見面時,本座在那個房間、在茶水裡下了兩種毒,兩種毒混合在一起,東晉太子會睡得跟死豬一樣。”無邪恍然大悟,以妖孽太子深不可測的武功與內功修為,不可能毫無察覺。“本座要你監視東晉太子的一舉一動、所思所想,下次見面,本座問你什麼,你要如實回答。”幽冥樓主把她放在掌心,陰森森地凝視她。“……”她撇嘴,她一隻小獸,回答個大頭鬼啊。她的情緒不夠極端,只有帝卿絕的血才能讓她恢復人身。他伸出食指輕輕摩挲她粉紅色的小嘴,嗓音低啞,充滿了蠱惑,“下次你要告訴本座,你叫什麼。”這是赤果果的調戲!無邪愣住,他這舉動太過詭異,說不出的親密,絲絲曖昧流淌開來。只有帝卿絕才能對她做這種親密的事!她心裡憤恨,恨不得咬斷他的手指,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懼意,她只是後退兩步,躲開他邪惡的手指。“你一隻小獸,也會害羞嗎?”幽冥樓主看著她嬌羞的小樣兒,黑眸裡泛起一絲愉悅。無邪再次怔住,帝卿絕曾經說過類似的話……心,悶悶地痛“你是一隻通人性的靈獸,或許可以從獸變成人。”他的話如一塊石頭投入她死水般的心湖,她眨巴著獸眼,呆萌的樣子帶著幾分驚喜、不信。帝卿絕一直在找從獸變成人的相關記載與辦法,只是還沒找到。現在,這個絕跡紅塵的幽冥樓主也這樣說,是不是真的有辦法?“無知老人活了百歲,素有神通,無所不知,他應該知道從獸變成人的辦法。只要你聽命於本座,本座就幫你找到無知老人。”幽冥樓主丟擲一個巨大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