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音覺得香公子對卿卿的興趣不一般,不敢直接去那家茶樓,而是先行回宮。卿卿等不到她,應該會回宮的吧。蘭卿曉在茶樓等啊等,又擔心那妖豔賤貨忽然找到這兒,於是戴上人皮面具。等了一個時辰,她等得不耐煩,買了吃食回宮。看見葉落音平安地在針工局,又聽她說起香公子古怪的問話,蘭卿曉也是不明白,為什麼香公子對她這麼有興趣?她們把各種吃食交給莫姑姑分發下去,繡房的人一邊吃一邊向她們賀喜,就連衣房的人也跑來湊熱鬧。拂衣吃得滿嘴流油,真心高興,“卿姐姐和葉姐姐的刺繡功夫是最棒的,贏得魁首是實至名歸。”有人附和道:“我瞧著呀,卿卿的刺繡功夫足以當繡掌了。”“每年的年底不是有晉級考核嗎?到時候考核了,卿卿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晉級為繡掌。”“你不說我都忘了,年底的確有晉級考核。不過晉級考核很嚴格,蘇姑姑是鐵面判官,不會留半分情面。”“你們竟敢編排蘇繡司,誰給你們的膽子?”莫姑姑佯裝生氣。“這是事實嘛,蘇姑姑一向從嚴要求。”“現在針工局只有兩個繡掌,緋顏和飄絮,到時候就有三個了。”“你們不要瞎說,到時候我能不能透過考核還不知道。”蘭卿曉莞爾道。“若你不能透過考核,那我們就更沒希望了。”眾人一邊吃著一邊說笑,氣氛融洽。緋顏沒有吃,埋頭繡著,好似兩耳不聞身邊事,心裡卻充滿了憤恨、妒忌與不甘。她們的說笑聲好似一隻只無形的手,邪惡地撩撥著她的怒火、妒火,讓她的雙臂剋制不住地發顫。一個繡娘跟她有點交情,拿了一點吃食給她,“緋顏,你也餓了吧,吃點吧。”緋顏頭也不抬,呵斥道:“拿開!”那繡娘錯愕地愣住,拿走也不是,不拿走也不是,極為尷尬,臉色煞白。葉落音冷笑,“她不想吃,你也不必勉強她。”“緋顏沒有贏得魁首,還輸給卿卿,自然面子掛不住,怎麼會吃卿卿買的吃食呢?”有人嗤嗤地笑。“就是說嘛,要是我,我也不會吃。”有人嘆氣。“你們胡說什麼?再亂嚼舌根,小心我拔了你們的舌頭!”緋顏疾言厲色地怒斥,眉目之間滿是駭人的戾氣。“你憑什麼拔我們的舌頭?”那人不甘示弱地反擊,“大家都是針工局的繡娘,誰也不比誰高貴,你有什麼資格欺負、傷害別人?你以為你還是從前嗎?那些妃嬪娘娘都喜歡卿卿的刺繡,誰還喜歡你的刺繡?人家卿卿也不像你,仗勢欺人,頤指氣使,動不動就和其他人打罵別人,當我們好欺負的嗎?”“說得對!她就是仗著蘇姑姑和妃嬪娘娘對她的喜愛,無法無天,任意欺負別人。如今卿卿的刺繡功夫比她好,還贏得成衣比試的魁首,卻不像她那樣欺負別人,比她好太多了。”有人附和。以前,緋顏驕縱蠻橫,欺負過不少人,大家敢怒不敢言,現在見她落難,都紛紛討伐,聲勢頗為浩大。緋顏看著群情洶湧、民怨四起,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怒火高漲,氣瘋了。然而,面對這些人的討伐,她也懶得浪費唇舌辯駁。總有一日,她會把罪魁禍首——那個賤人狠狠地踩在腳下!莫姑姑喝道:“鬧夠了嗎?都乖乖地去刺繡!”緋顏滿目陰寒,在充滿敵視的目光裡快步出去。飄絮始終沒有說半句話,冷目旁觀,眼梢凝著一絲詭秘的微笑。葉落音心裡特別痛快,好似大仇得報,“不少人痛恨緋顏,看來她要被孤立了。”蘭卿曉冷冷地凝眸,緋顏是咎由自取。……翌日午後,玉肌雪得知蘭卿曉贏得成衣比試的魁首,傳召她到毓秀殿,恭喜了一番,又賞了兩支玉簪。蘭卿曉拿著精緻的錦盒回針工局,不過還沒到,就看見葉落音無頭蒼蠅似的衝過來。“卿卿……大事不好了……”葉落音焦急地大叫,一臉的驚慌。“出什麼事了?”蘭卿曉知道一定是大事,否則她不會這般失控。“拂衣被侍衛帶走了……”葉落音嘶啞道。“她犯了什麼事?”“具體的,我也不甚清楚。”“拂衣被帶到哪裡?我們去看看。”蘭卿曉冷靜地想了想,拂衣被侍衛帶走,那麼應該不是針工局範圍裡的事,否則金公公自會處置。葉落音說,好像是御膳房那邊的事。於是,她們趕往御膳房。不過,行至一半,她們看見幾個衣房的人和緋顏一路議論一路走著,說的就是拂衣這事。蘭卿曉對葉落音打手勢,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偷聽。原來,拂衣被御膳房那邊的侍衛隊長帶走了,緋顏和衣房的人去看熱鬧。侍衛隊長在一處殿室審訊拂衣,她們趕到的時候,四周站著不少人圍觀,有幾個侍衛,還有幾個御膳房的宮人。拂衣跪在中間,因為害怕而瑟縮著,如受了驚嚇的小鹿。葉落音正要衝過去,蘭卿曉及時拉住她,“先看看情況。”那個侍衛隊長是巡視御膳房附近宮殿的小頭目,身形挺拔,眉宇間有一股英氣。他陡然怒喝:“你為什麼偷吃那膳食?”拂衣的身子大大地一震,“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