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把問到的事跟葉落音、蘭卿曉說了,歪著頭道:“好端端的,怎麼會丟了呢?”葉落音想起她們繡好的衣裳,緊張道:“卿卿,我們的衣裳收好了吧,沒事吧。”蘭卿曉的心頭升起一絲不祥,趁眾人都在議論緋顏丟衣裳的事,開啟衣櫃的鎖瞧了瞧,還好,衣裳沒丟。葉落音鬆了一口氣,摸著下巴道:“誰跟緋顏過不去呢?”拂衣笑道:“咱們就不要理會她的事了。這兩日我們要看好衣裳才行。”蘭卿曉含笑道:“拂衣,你再不加把勁,蘇姑姑要趕你去做粗活了。”拂衣撅嘴爭辯道:“我有努力的,每日我都跟葉姐姐學呢,前日蘇姑姑還誇我有進步呢。”葉落音拍拍她的肩,“你刺繡的底子、天賦還行,就是沒有用心鑽研。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美食上了。”拂衣嬌憨地笑,“我就是喜歡吃嘛,如若一日沒有吃到想吃的東西,我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她們正笑鬧著,忽有一行人走進繡房,為首的正是金公公、蘇姑姑和莫姑姑,緋顏跟在一旁,秀媚的雙眸紅紅的,分明是哭過的。眾多繡娘起身行禮,蘭卿曉等人垂眸斂額,眼觀鼻鼻觀心。葉落音低聲道:“這陣仗是要搜嗎?”蘭卿曉對她搖搖頭,卻莫名地心慌起來,有點不安。金公公是整個針工局的掌事,一向拿腔拿調的,此時也是如此,“緋顏,你仔細說說,昨日什麼時辰,如何把繡好的衣裳收起來的。”“是。”因為著急,緋顏哭了又哭,容色憔悴了幾分,“直至昨夜,我才繡好衣裳,準備今日送去香雪坊。大約亥時,我把繡好的衣裳放進衣櫃,接著鎖好,然後我才回去就寢。金公公,蘇姑姑,那個就是我平常用的衣櫃。”“我去看看。”莫姑姑過去察看。偌大的繡房在西牆放置一排櫃子,一格一格的,以供繡娘擱置東西。若是重要的東西,也可以上鎖鎖著。她開啟緋顏的那格衣櫃,裡面空無一物。爾後,她回去稟報。蘇姑姑面色凝重,問道:“昨夜你離開這兒的時候,還有人嗎?”緋顏的眼圈又紅了,淚盈於睫,格外的悽楚動人,“那時時辰不早了,繡房就剩我一人。”金公公溫和地問:“你離開的時候是否看見附近有人?”她想了想,搖頭。爾後,他朝眾人威嚴地問道:“昨夜亥時,你們都在通鋪房歇息嗎?若有虛言,從嚴處置!”眾繡娘面面相覷,驚懼地不敢回話。他又厲聲問一遍,才有人回道:“金公公,我們房裡的八個人都在房裡,沒人出去。”爾後,其他通鋪房的人紛紛這樣說,以表清白。葉落音跟同屋的繡娘相視一眼,爾後道:“金公公,我們房裡的所有人都在,沒人出去。”蘭卿曉暗暗思忖,照此看來,繡房的人都沒有嫌疑?莫非是衣房的人?緋顏欺負過的人不少,倘若有人想暗中害她,並不是不可能。“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偷了緋顏的衣裳的人,自己站出來認罪,我可以既往不咎。倘若不主動認罪,我查出來是誰幹的,從嚴處置!”金公公疾言厲色道。“不要心存僥倖,金公公想查的事,還沒有查不出來的。速速站出來認罪。”莫姑姑眼神森厲。等了片刻,依然沒有人認罪。繡房鴉雀無聲,死一般沉寂。眼見如此,緋顏焦急得淚落如雨,與平日頤指氣使、蠻橫囂張的形象大相徑庭。她的聲音因為哭泣而幹嘶黯啞,“我不知道是誰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若我之前得罪過你們,傷害過你們……我認錯,我向你們致歉,我會補償你們……只要你把衣裳還給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所有繡娘驚詫不已,面面相覷。她吃錯藥了嗎?她竟然為了一件衣裳低下她那高傲的頭顱,真真不可思議。葉落音看蘭卿曉,挑眉示意,冷冷一笑。“這件衣裳我花了很多心血才繡好的,你們也都看見的……”珍珠般的大顆淚珠潸潸滾落,緋顏哀痛至極,絕望至極,好似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而平日裡她驕傲地俯瞰眾生,似一隻美麗非凡的孔雀,“成衣比試的日子快到了,我根本沒時間再繡一件衣裳……我懇求那個偷了我衣裳的人,求你把衣裳還給我……我給你跪下還不行麼……”“緋顏,冷靜點。”蘇姑姑道。金公公見緋顏色這般傷心欲絕,面上有幾分憐惜,嚴厲地喝道:“再不出來認罪,待我查出來,亂棍打死!”眾人心神一跳,驚駭地低頭。蘭卿曉明白那個偷衣裳的人的心思,主動認罪極有可能以後遭到瘋狂的報復,說不定金公公會追究。金公公再也沒有耐性,怒喝:“搜!”當即,他的幾個手下散開去搜衣櫃,有的衣櫃鎖著,就要主人帶鑰匙去開啟。蘭卿曉心頭的不祥之感越來越強烈,今日緋顏這表現太過不同尋常。自那日之後,緋顏再也沒有找過她的麻煩,可是她不相信短短時日裡緋顏會性情大變。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緋顏的妒忌心、好勝心那麼重,心術不正,不可能立馬變成好人。這時,一個太監從一個衣櫃裡取出一件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