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音越聽越氣,爭辯道:“蘇姑姑,不是這樣的。卿卿還沒來,她們就欺負我,要把水蛭放在我身上咬我的血。卿卿來了,救了我,緋顏就讓她們兩個打卿卿,最後緋顏還打卿卿。緋顏是學了拳腳功夫的,平日裡和她們一起欺負別人,別的繡娘都敢怒不敢言。蘇姑姑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其他人。”蘇姑姑冷冷的,沒有言語。“你血口噴人!我們哪有欺負你?你們現在是針工局的紅人,我們哪敢欺負你們?躲著你們還來不及!”雨婷辯駁道。“就是!蘇姑姑,她們說謊!”若影強調道。“蘇姑姑,是真的,她們先欺負我,卿卿只是幫我,才和她們打起來的。”葉落音又氣又急,急得快哭了。“誰是誰非,不重要,重要的是,凡是鬧事的,都要受罰。”莫姑姑森冷道,一副冷麵閻羅的模樣。“出了事,只會懲罰,而不分青紅皂白,也不查清真相,這就是賞罰分明嗎?”蘭卿曉清冷道,“蘇姑姑,我們當繡孃的,白日裡那麼忙,入夜了只想早早地去歇息,哪有功夫閒心鬧事?我根本無心鬧事,而是緋顏一再挑釁,不僅用水蛭欺負落音,還先出手打我,我只是救人、自衛而已。若要繡房諸人和睦相處,還請好好管教那些心術不正、興風作浪的人。”“你膽敢這麼和繡司說話?你真以為得到麗嬪娘娘的寵愛就可以無法無天了?”莫姑姑疾言厲色道,一個臭丫頭竟敢夾槍帶棒地罵她,她還有臉在針工局混下去嗎?“莫姑姑,我只是實話實說。”蘭卿曉道,“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卿卿心直口快。不過莫姑姑協助蘇姑姑打理繡房事務,一向秉公處理,這次應該也一樣,不會偏袒任何人。”“我自然不會偏袒任何人。”莫姑姑被她噎得無言以對。“你說我用水蛭欺負她,水蛭呢?在哪裡?”緋顏氣定神閒道,方才她已經暗中指使一個圍觀的繡娘把那隻木盒扔出去,看這賤人還怎麼證明!“水蛭不知掉在哪裡了,只怕是找不到了。”蘭卿曉對那幾個圍觀的宮人說道,“有人說我囂張狂妄、目中無人,然而我進針工局這麼久,我主動欺負過人嗎?你們看見過嗎?聽說過嗎?在繡房,我只想好好刺繡,沒有閒心去想別的事,別人不招惹我,我從來不會去招惹別人,倘若有人欺負到頭上來,我必定不會隱忍。像今夜這種事,在針工局只怕時常發生。倘若你們一味地選擇啞忍,那隻會助長惡人的囂張氣焰,以後你們會永遠活在她們的欺凌之下。你們放棄了今夜這個機會,也就放棄了自己的人生。”“我欺負過你們嗎?我怎麼不記得。”緋顏莞爾冷笑,看她們的眼神極為森冷,“你們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那幾個宮人紛紛低頭,烏龜似的縮回龜殼。蘭卿曉柔音鏗鏘,擲地有聲,“今夜你們放過一個惡人,他日這個惡人就會變本加厲地欺凌、傷害你們。她並不會感謝你們,有她在的一日,你們永遠活得憋屈下賤。”葉落音心急如焚道:“你們倒是說話呀!你們不能姑息養奸,不能縱容她們!”若影說起風涼話,“讓她們說謊,她們自然不願意。”蘇姑姑沉緩道:“無需強迫他人。人活一世,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便可。”終於,有一人站出來道:“的確是緋顏等人用水蛭欺負葉落音……”另一個膽戰心驚道:“我看見她把裝水蛭的木盒扔到外面了。”緋顏駭然變色,睚眥欲裂,完全沒想到她們竟然有膽子說出來!若影、雨婷四肢發軟,面面相覷,爾後著急地看向緋顏,怎麼辦?蘇姑姑一定會重重責罰的。莫姑姑怒道:“緋顏,真的是你!”熱淚湧出,緋顏淚盈於睫,格外的悽楚可憐,她啞聲道:“蘇姑姑,莫姑姑,是我一時糊塗,聽了若影和雨婷的讒言……她們不堪洗衣的辛苦,對卿卿等人懷恨在心,就唆使我教訓她們……”若影、雨婷震驚地瞪大眼,她們一向敬重、依賴的緋顏姐姐竟然將責任推到她們身上!緋顏哭得傷心,飲泣道:“蘇姑姑,我真的不是有心傷害卿卿和葉落音……若影和雨婷對她們積怨甚深,總對我說她們的壞話,我聽得多了,加上她們的確辛苦,我就心軟了,才想著為她們出頭一次……蘇姑姑,我知道錯了,懇求您饒恕我這一回……”葉落音對她棄車保帥的伎倆嗤之以鼻,“說的比唱的好聽。”蘭卿曉心裡冷笑,她們果然是一丘之貉,做了事,卻沒膽量承擔。莫姑姑聽了這些話,道:“一定是這兩個賤蹄子唆使緋顏的,緋顏刺繡功夫好,怎麼可能有閒心去想欺負人的事?不如這次就小懲大誡吧。”蘇姑姑看著珠淚漣漣的愛徒,堅硬的心慢慢軟化,道:“你仗著我對你的喜愛,這幾年在針工局頤指氣使、作威作福、欺凌他人,以為我全然不知嗎?我念在你刺繡的功夫好,一次次地饒恕你,給你機會,你非但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心腸歹毒至此,我很失望。”“我錯了……”緋顏不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