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跟她交情不錯嗎?”“之前是不錯,不過自從卿卿來針工局之後,奴婢一直跟卿卿、葉落音在一起,很少跟盈盈一塊兒了。靜香和盈盈倒是時常在一塊兒。”“你可知道盈盈得罪過什麼人?或者最近盈盈有沒有跟別人爭執、吵鬧過?”“應該沒有。不過靜香可能更清楚一點。”“除了靜香,盈盈還和誰有交情?”暮雪搖頭,“盈盈有時候會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因此喜歡跟她一塊兒的很少。”燕南錚劍眉微動,“你去叫靜香進來。”她出去,很快靜香進來了,行了個禮。他開門見山地問了幾個問題,接著道:“你最後一次見盈盈是什麼時候?”靜香皺眉想了想,“奴婢記得,好像是在盈盈的屍體被發現的五日前……那夜奴婢睡得早,迷迷糊糊間看見盈盈出去了,應該是去茅房……次日早上,奴婢就沒有看見她……”“盈盈消失了這麼多日,你不覺得奇怪嗎?”“奴婢問過別人,大家都說沒見過她。奴婢的確覺得有些蹊蹺,但奴婢知道在這宮裡要少說多做,不該問的不要問太多。因此,奴婢就不敢多問。”“盈盈還跟什麼人有交情?或者跟什麼人有爭執、有嫌隙?”“好像沒有。盈盈心大,被人欺負了頂多生氣一會兒就過去了,不會跟人結怨。”又問了幾個問題,燕南錚讓靜香出去。蘭卿曉一邊快速地記一邊心想,盈盈離開通鋪房之後應該再也沒回來,極有可能是在半夜遇害的。接著進來的是蘇姑姑,他直接問道:“你是繡司,手底下的繡娘失蹤五日,你不聞不問嗎?”她回道:“盈盈失蹤兩日後,奴婢覺得她應該是遭遇不幸了,但奴婢沒有聲張上報,也沒有追根究底,因為即使奴婢報知金公公,這件事也會不了了之。沒有人會在意一個繡孃的死活,可以說,宮人命賤如螻蟻,踩死一隻螻蟻需要追究嗎?”蘭卿曉悄悄地看燕王,他的俊臉冰晶般透明,瞧不出喜怒。蘇姑姑說的是大實話,若非劉太后下旨徹查,誰會在意宮人的生死?即使劉太后下旨徹查,只怕也不是為了還死去的盈盈一個公道,而是另有目的。燕南錚又問了幾個問題,得到的答案是一樣的,盈盈是個沒心沒肺的傻大姐,被人欺負了也不介意,整日樂呵呵的,說錯話得罪人也不自知。針工局的人都知道她這德行,都不喜歡跟她在一塊兒,頂多說幾句玩笑話逗弄她。之後,他又問莫姑姑幾個問題,一無所獲。“殿下,死者盈盈沒有得罪人,也沒有幾個處得好的朋友,這怎麼查?”流風苦惱地抱怨。“記好了嗎?本王看看。”燕南錚伸手。蘭卿曉把冊子遞給他,看見他的眼眸依然冰冷,心裡湧起一陣失落。他掃了一眼,心裡頗為讚賞,她記錄得簡明扼要,有用、值得注意的要點都記下來了,的確比流風做得好。流風百思不得其解,問道:“殿下,兇手為什麼毀了盈盈的臉?為什麼還給她換上太監的衣物?”她脫口而出:“因為兇手不想讓人知道那具女屍的身份。”“既然如此,兇手為什麼將屍體丟棄在那宮室?為什麼不把屍體藏起來?”他還是不明白。“或許是兇手來不及處理屍體,只能把屍體丟棄在那裡。”蘭卿曉抿嘴。“你又知道。”流風不服氣地冷哼。燕南錚心裡驚奇,面上卻依然冷淡疏離,她的判斷、推測跟他一樣,沒想到她竟然有此頭腦。直至他們離開,蘭卿曉都沒等到燕王認真地看她一眼,心裡空落落的。……次日,蘭卿曉和葉落音送新衣到鳳藻殿。謝皇后端莊地坐於寶座,一邊吃妃子笑一邊聽她們講解。葉落音雙手提著新衣,蘭卿曉滔滔不絕地介紹:“娘娘,這橘紅色薄絲以蠶絲為主要原料,跟上次的新衣是同樣的質地,在這炎炎夏日穿在身上清涼無汗,非常舒爽。奴婢大膽借鑑數百年前女子衫裙的樣式,酥胸半露,外罩同色薄紗廣袖長衣,使得娘娘的藕臂若隱若現,更能展現娘娘的婀娜身姿與冰肌玉骨。”謝皇后不動聲色道:“這橘紅色倒是豔麗。”“娘娘膚白若雪,這橘紅色襯得娘娘的肌膚更是凝脂般水滑嫩白。奴婢特意加長長衣的後襬,足有三尺,拖曳而行,氣派而隆重,顯得娘娘更加高貴典雅。”蘭卿曉接著道,“奴婢在裙面和長衣的後襬刺繡芍藥,前後呼應,尤其是後襬隨地搖曳之際,宛若一朵朵芍藥綻放,美不勝收。娘娘,芍藥富麗美豔,有‘花相’之美譽,比牡丹多三分雅緻,比月季多四分矜貴。”“倘若娘娘試穿這身新衣,必定豔光四射,傾國傾城。”葉落音不吝讚美。“那就試試吧。”謝皇后站起身,冷冷地走進寢殿。綠珠接過新衣進去伺候主子更衣,葉落音忐忑道:“皇后娘娘好像不喜歡這身新衣。”蘭卿曉低聲道:“稍安勿躁。”過了一會兒,謝皇后款款而出,站在一旁的兩個宮女眼睛發直,不由自主地讚歎:“娘娘好美啊!”謝皇后問綠珠:“如何?”綠珠如實道:“娘娘,的確很美。”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