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曉聳聳肩,繼續練習。這時,蘇姑姑回來,笑問:“練得怎麼樣?”“蘇姑姑,你看看。”蘭卿曉笑道。“嗯,不錯,不錯。”蘇姑姑仔細地看了又看,目露讚賞,“你的技藝足以修補太后娘娘的繡畫,明日就開始修補吧。”“這麼快?”蘭卿曉錯愕,原本想著多練習三日呢。 艱難的抉擇劉太后的繡畫破了一個洞,不大,若要修補,只需一兩日就能完成。蘭卿曉沒有十足的把握,堅持又練習了一日,蘇姑姑答應了。她們商討了修補方案,竭力把繡畫恢復原貌。兩日後,蘭卿曉終於把繡畫修補好。蘇姑姑看著繡畫,眼裡滿是讚賞與欣慰,“好,修補得好。”蘭卿曉謙遜道:“若沒有蘇姑姑從旁指點,我也不可能修補好。”爾後,蘇姑姑帶她去見劉太后。此時是午後,劉太后一般在寧壽宮午歇。宮人通傳後,她們踏入大殿。蘭卿曉知道宮裡規矩多,垂首徐徐而行,將腳步放得特別輕。走到中央,她跟著蘇姑姑下跪行大禮。寧壽宮大殿寬敞,紫色圓柱,金彩橫樑,內陳寶座、屏風,麒麟燻爐、枝形燭臺等寶物一應俱全,奢華金彩,幾乎耀花了人的眼。她悄然抬眸,看見北首寶座端然坐著一位年約三十餘的婦人。這婦人身穿金線繡著鳳飾雲紋的深青鳳袍,頭上戴著金芒燦燦的龍鳳珠翠冠,那張玉臉描紅點翠,顏色嬌美,雍容華貴,保養極好,看著分明只有二十來歲的模樣。這華貴婦人眉目端莊,朱唇微抿,不怒自威,不知不覺的就讓人覺得她的鳳顏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儀。蘭卿曉覺著,這個婦人便是手掌生殺大權的劉太后。劉太后的寶座兩邊,分別站著兩個宮女。蘭卿曉的目光轉到一旁,看見一雙銀線繡著如意紋的烏靴,以及一截銀線繡著棠梨花的華紫衣袍。燕王!她不敢再看,連忙收回視線。燕王竟然也在寧壽宮!燕南錚神色淡淡,饒有興致地掃她一眼,劍眉微挑。蘇姑姑垂首恭敬道:“稟太后娘娘,奴婢已經修補好繡畫。”宮女接了繡畫,爾後呈給劉太后。劉太后仔細地看了又看,面有驚喜之色,“沒想到修補得和原先一樣。你不是說針工局沒有人精通發繡嗎?怎麼又……”“奴婢聽福寧公主提起燕王府的繡娘繡技精湛,便央請公主殿下把她帶進宮來。沒想到她真的精通發繡技藝,修補好這繡畫。這都是託了太后娘娘的洪福。”蘇姑姑謹慎地回話。“她就是修補繡畫的繡娘?”劉太后問,語聲溫和,卻有一股不容忽視的鳳威。“太后娘娘,她就是繡娘卿卿。”蘇姑姑道。“賞。”劉太后心情大好,豪氣地賞賜。“謝太后娘娘恩賜。”蘭卿曉連忙謝恩,忽然覺得,繡畫裡的女子跟劉太后有幾分相像。莫非繡畫裡的女子是劉太后年輕時候的模樣?燕南錚語聲清涼,“太后娘娘,臣府裡的繡娘卿卿姑娘進宮已有數日,刺繡活計積了不少。臣想稍後出宮時,順便帶她一起回府。”蘭卿曉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也罷,針工局雖然好,但眼下保命要緊。蘇姑姑猶豫再三,鄭重道:“太后娘娘,卿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奴婢想把她留在針工局好好教導、培養,日後她一定會成為出色的繡掌,為太后娘娘和諸位娘娘效力。”“本王知道你愛才、惜才,不過她是本王府裡唯一的繡娘,若她走了,本王府裡就沒有繡娘了。”燕南錚的俊容似撒了初冬的雪,“太后娘娘,請您准許臣帶這繡娘回去。”“燕王殿下,奴婢可以指派兩個繡娘去伺候殿下。”蘇姑姑連忙道。“太后娘娘,雖然一介繡娘微不足道,不過只有她的繡技讓臣稍微滿意。還望太后娘娘體諒。”這話合情合理,也頗為客氣,不過語氣裡有六七分強硬。蘇姑姑人微言輕,不敢再爭辯。劉太后犀利的目光好似洞悉了一切,描著精緻妝容的鳳顏微微一笑,“燕王,你居然為了一介繡娘跟哀家要人,可見這繡娘有過人之處。”燕南錚道:“太后娘娘見笑了。您知道,臣一向吹毛求疵,對繡孃的要求甚高,難得有一人入得了臣的眼,自然不想再麻煩,另尋繡娘。”劉太后笑道:“哀家既不想你為難,也不想針工局失去一個繡技出眾的人才。不如這樣,讓她自己選。”蘇姑姑欣喜不已,問蘭卿曉:“卿卿,這是太后娘娘的恩典,你想留在針工局還是去燕王府?”劉太后看著蘭卿曉,目光饒有意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可要想清楚。”蘭卿曉瞧得出來,劉太后偏幫針工局。這麼說,劉太后想要她留在針工局?這又是為什麼呢?莫非劉太后瞧出燕王的私心?燕南錚忽然道:“你最好慎重考慮,千萬不要後悔。”這聲音冷漠如冰,似乎帶著胸腔的些微震動。蘭卿曉想了又想,猶豫再猶豫,終於道:“承蒙燕王殿下厚愛,奴婢無以為報。太后娘娘,奴婢想留在針工局學習更多的刺繡技藝,為太后娘娘和諸位娘娘效力。”有劉太后做主,這是脫離燕王掌控、絕無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