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裡的場景,多了幾個局外之人,燕王身邊還有一個姿容不俗的繡娘,甚至燕王對她的態度跟以往沒有任何區別……她在想,究竟哪裡出錯了?燕南錚輕淡道:“你已是太尉府嫡出的小姐,與以往的身份不同,無需再自稱以前的名字,更無須多禮。”“在清婉心目中,殿下永遠都是清婉的主子。”雲嫋嫋的聲音軟軟糯糯,卻給人一種堅定的意味。“燕王,這位姑娘是你的舊識?”劉大將軍打趣道,饒有興致地看卿卿一眼,“不會是你的桃花吧。”“……”蘭卿曉氣惱地瞟他一眼,爾後垂下眉睫。“大將軍,臣女的養母是殿下的奶孃,臣女在燕王府住了十幾年。”雲嫋嫋輕淡地解釋。“哦……”他恍然大悟,饒有意味地朝燕王挑眉,“那不就是青梅竹馬嗎?”“大將軍說笑了,臣女伺候殿下日常起居,如此罷了。”她如青煙般的眸光嫋嫋地、不經意地向蘭卿曉蔓延。“此地無銀三百兩。”劉大將軍有意拖長聲音,唱作俱佳,笑得很賊。這下可好了,燕王終於也有一支開得正豔的灼灼桃花,他是不是安全一點了?雲嫋嫋不再解釋,清透的小臉微微低垂,染了幾分嬌羞,眸光曼妙地流轉。自始至終,燕南錚沒有解釋一句,漫不經心,相信他的自然會相信,不相信他的,他怎麼解釋也不會相信他。就是這麼簡單。而蘭卿曉,心裡澄明如碧湖,波瀾不興。沈瑤環瞧得出來,雲嫋嫋對燕王有著非一般的情誼,不過從燕王的神態來看,他對雲嫋嫋並沒有故人久別重逢的那種喜悅與親熱。或許是燕王本性使然,喜怒不形於色,或許是礙於其他人在場,不好表露過多的情緒。以往,沈瑤環對燕王有過一陣的心動,不過他的高冷、拒人於千里之外讓她望而卻步,死了心。此時,她莫名地覺得,雲嫋嫋極有可能得不到燕王的感情回應。劉嵐徹笑道:“外面冷,進去吧。”燕南錚如風般前行,不曾認真地看過雲嫋嫋一眼。她的心裡有點傷感,有點惆悵,殿下還是跟以前一樣,對她視若無睹。即使她已經是太尉府嫡出的小姐,殿下對她的態度也不曾改變。這究竟是為什麼?莫非是殿下依然覺得她配不上他?他們踏入大殿的時候,殿內所有目光都匯聚過來,萬眾矚目。雲露霍然站起,眉開眼笑地望著劉大將軍,抬起右臂揮了揮,希望能他能看見,希望他對自己笑一笑。因為,他們早在四年前相識。此時還不到酉時,長空正是絢爛壯美的時刻,落日熔金,紅豔豔的餘暉斜照金碧輝煌的紫宸殿,朱牆如血,琉璃瓦折射出繽紛的流光。殿外寒風呼嘯而過,天光卻是晴紅絢美,撒了他們一身。燕南錚和劉嵐徹在殿門處停了半瞬,就是這一瞬間,所有名門閨秀、貴女們都屏住呼吸——那是來自九重天天庭的神光,籠罩在他們全身,那傾世的神姿令人泥足深陷。他們並肩而行,或沉穩或輕逸的步履出奇的一致,姿容絕世,神采湛然。一人穿華紫錦袍,一人穿雪色錦袍,外披絳紅披風,一樣的丰神瑰姿,一樣的傾國傾城。他們的出現引起了轟動,蘭卿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些妙齡少女們是怎樣的激動興奮、怎樣的花痴思慕。雲露的長眉深深地蹙起來,劉大將軍身後跟著的那位姑娘,便是她們說的那個繡娘?劉大將軍果真帶她參加壽宴!雲露眯起眼,那位繡孃的長相也不怎麼樣嘛,劉大將軍為什麼會被她所迷?忽然,雲露的眼眸瞪大,跟在他們後面的是雲嫋嫋和沈瑤環!雲嫋嫋這個賤人,竟然和劉大將軍、燕王一前一後地進殿,藉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讓所有人揣測她與燕王的關係!太有心機了!此時此刻,雲露怒不可揭,恨不得當場揭露雲嫋嫋這賤人的心機。燕南錚、劉嵐徹又是同坐一案,那些名門閨秀倒沒覺得什麼,那些大臣就覺得有問題了。上次中秋宮宴,燕王與劉大將軍就同案,大臣們不免有所猜疑、揣測。這一次他們又同案,大臣們不得不慎重地思考這個嚴重的問題:燕王與劉大將軍是故意做給朝野看的,還是他們已經達成一致的共識?燕王是宗室裡地位最尊貴、最超然的一脈,劉大將軍是劉太后攝政最大的靠山,他們倆湊在一起,是密謀什麼,還是偶然為之,令人細思極恐。那些大臣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而他們的女兒們則心花怒放,目眩神迷。兩位絕世男子同案不是更好嗎?她們不是更方便欣賞美色嗎?當所有陷入單相思的懷春少女看見蘭卿曉蹲坐在她們的男神斜後側,她們怒了!怎麼又是這樣?那個繡娘怎麼就那麼不知好歹地往他們身邊湊?雲嫋嫋和沈瑤環坐一塊兒,看見那些閨秀、貴女們一個個吃了炸藥似的,氣憤的氣憤,瞪眼的瞪眼,嘲諷的嘲諷,辱罵的辱罵,非常精彩。蘭卿曉知道那些人是怎樣的憤怒激動,選擇裝聾作啞。其實她也很無奈呀,燕王非要她跟著來參加壽宴,她可以拒絕嗎?有前面二人遮掩,她的位置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