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去針工局傳召緋顏!”慕容文暄激動地吩咐。凌疏影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光。劉嵐徹含笑稱讚:“卿卿,就這麼一幅繡畫,你就瞧出是誰繡的,太厲害了。”蘭卿曉低頭做低調狀,“大將軍不要跟奴婢說話。”他總是跟她說悄悄話,太引人注目了,會給她招來更多嫉恨的目光。這不,雲露就射來要把她生吞活剝的目光。那邊,雲嫋嫋問沈瑤環:“她看幾眼那幅繡畫就可以確定是那個什麼緋顏的繡娘繡的?這也太兒戲了吧。”沈瑤環含笑解釋道:“之前我跟府裡的繡娘瞭解過,每個繡孃的起針、尾針等等會有不同的習慣,刺繡時所用的力度會讓繡線的鬆緊不一樣,整個繡品最後呈現出來的樣子也就有細微的差別。因此,每個繡孃的繡品,即使是同樣的紋樣、花樣,也會有點差別。”雲嫋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去傳召緋顏需要時間,凌疏影跪在地上,壽宴無法繼續,因此眾人一邊吃一邊等。劉太后淡然地品嚐佳餚,瞧不出半分情緒的波動,顯得高深莫測。不少大臣都在暗暗地思索,太后娘娘對凌女官甚是寵信,這次燕王、劉大將軍揭發凌女官謀害麗嬪娘娘,太后娘娘會私心袒護嗎?她會心甘情願地失去這重要的左膀右臂嗎?芙蓉和菡萏早已攙扶玉肌雪回到宴案,玉肌雪依然遭受刺痛的折磨,小臉死白死白的,眉心緊蹙,雙眸微闔,有氣無力地喘著。蘭卿曉想過去看看她,但又擔心引起注意,再者她只是卑微的繡娘,不能隨意走動,就打消了念頭。終於,侍衛把緋顏帶到。雖然緋顏蠻橫潑辣,但第一次來這種場合見手握生殺大權的主子,又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她,頓時她心慌起來,緊張得連走路都不會了。她雙腿發軟,跪在宮磚上,卻看見身旁跪著的是凌女官,不由得心神大震,更加手足無措。原本她還揣測侍衛抓她來紫宸殿必定不是好事,現在看見凌女官跪著,便猜到事情敗露了。劉嵐徹忍耐不了,拿著那幅繡畫喝問:“你是繡房的緋顏?這幅繡畫可是你繡的?”緋顏心尖一顫,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凌女官,不過凌女官如泥塑木雕般僵冷,沒有看緋顏一眼。“說!”他疾言厲色地怒喝。“是奴婢繡的……”她不敢不說實話,既然凌女官跪在這兒,想必凌女官已經把她招供出來。“你繡黑貓做什麼?是誰吩咐你繡的?這黑貓繡畫有什麼用?”燕南錚的語氣溫和許多,不會咄咄逼人,但給人的壓迫感更可怕。“奴婢……”不知為什麼,在燕王冰冷地注視之下,緋顏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地雙臂發顫。忽然,她看見卿卿那賤人蹲坐在劉大將軍後面,雖然那賤人低頭垂目、一副安靜恭順的模樣,但是她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就是妒忌!燕南錚沉聲喝問:“速速如實招來!”她回過神來,不再管卿卿那賤人,想著凌女官究竟有沒有供出自己,她目光閃爍,支支吾吾道:“奴婢沒有……”慕容文暄厲聲怒喝:“再不如實招來,先廷杖五十!再不說,打死為止!”緋顏驚懼得花容失色,心慌意亂道:“奴婢說……奴婢說……”凌疏影轉頭看她,雙眸微眯,眼神別有意味。緋顏看不懂她的眼神,是要自己不要說實話嗎?可是若不說實話,她不是去了半條命就是去見閻羅王了呀。“只要讓蘇繡司看一眼,就知道這幅繡畫是不是你繡的。”燕南錚氣定神閒道。“再不如實招來,立即拖出去!”慕容文暄厲聲威脅。“這的確是奴婢繡的……”緋顏慌了,舌頭打結似的,“是凌大人要奴婢繡的……”“你繡黑貓繡畫,是不是要害人?”燕南錚的周身繚繞著一股懾人的冰寒氣息,“是不是要害麗嬪?你知道謀害妃嬪有什麼下場嗎?你會身首異處,還會牽連親朋,誅三族。”她駭然變色,墜入冰窖般寒氣逼人,全身僵冷。即使她狠毒潑辣,即使她不喜歡家人吸血鬼般的跟她要銀子,即使她恨不得跟家人一刀兩斷,但也於心不忍,不願家人、親朋因為自己而死。她面色慘白,抖抖索索道:“這件事與奴婢無關……是凌大人要奴婢繡黑貓繡畫,其餘的奴婢並不知道……”劉嵐徹威脅道:“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招來,若有所隱瞞,懲處加倍。”蘭卿曉暗暗琢磨,緋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緋顏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好似打了個冷戰,不敢再有所隱瞞,“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大約兩個月前,凌大人傳招奴婢,要奴婢繡一幅繡畫……凌大人還要求奴婢在她住的殿室刺繡,還數次叮囑奴婢不能對第三人提起此事……奴婢在凌大人的殿室繡了月餘才繡完的,若不信,可以問問那殿室的宮人……”凌疏影忽然嘶吼,嗓音幹嘶黯啞:“她說謊!太后娘娘,她誣陷微臣……”眾人面面相覷,劉嵐徹皺眉尋思,慕容文暄也是相當的為難。劉太后盯著她,長長的黛眉尾部輕輕一提。蘭卿曉勾唇冷笑,凌疏影有所決定了嗎?“緋顏如何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