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嵐徹無法接受這個真相,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沒想到太后娘娘也做這種徇私枉法的勾當!”燕南錚望著他氣沖沖地折返寧壽宮,沒有阻止。卿卿已經沒事了,他也該功成身退了。鬼見愁期盼地問:“殿下要去地牢接卿卿姑娘嗎?”“出宮,回府。”燕南錚輕快地前行。“啊?”鬼見愁又想不通了,為什麼殿下不去接卿卿姑娘?功勞被劉大將軍搶了,那不是虧死了?……寧壽宮。宮人都在大殿外遠遠地候著,劉太后重重地擱下茶盞,眼神冰冷,不怒自威。凌疏影走到中央跪下,低著頭不出聲。“你好大的膽子!”劉太后嚴厲地呵斥,“你殺的可是八賢王的女兒!”“微臣一時糊塗,做錯了事……微臣知罪……”凌疏影仰著臉,珠淚盈睫,格外的悽楚委屈,“微臣眼見大將軍對那賤……繡娘百般呵護,微臣心裡又妒忌又痛恨……微臣也想放下這段孽緣,想忘記大將軍,微臣真的試過……可是,微臣根本忘不了他,微臣不知怎麼辦……”“你怎麼這般糊塗?”劉太后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微臣大錯特錯……”凌疏影珍珠般的淚水滾落粉頰,泣不成聲,“宮裡都在議論大將軍在太醫院衣不解帶地照顧那繡娘,微臣心痛如焚……每個夜裡,微臣飽受妒忌的啃噬,夜不能眠……娘娘,微臣實在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們雙宿雙棲,沒辦法成全他們……那日微臣得知瑤華郡主進宮,便立即去找她……”“說下去!”“原本微臣想煽動瑤華郡主去對付那個繡娘,卻看見瑤華郡主和那繡娘爭吵,不知哪裡來的一股衝動,微臣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殺了瑤華郡主,嫁禍給那個繡娘,一箭雙鵰。她們就不會再威脅到微臣,大將軍就是微臣一人的……”“你好糊塗!”劉太后痛心疾首道。“太后娘娘,微臣認罪……微臣願受任何懲處……”凌疏影淚如雨下,聲音嘶啞,滿是悔恨。“哀家找了個宮女代你認罪,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劉太后冷厲道,“若你再行差踏錯,哀家絕不會再袒護你!你好自為之!”“謝太后娘娘隆恩……微臣一定盡心盡力侍奉娘娘,不再胡思亂想。”“最好如此!姻緣之事講究男女雙方兩情相悅,不可強求,既然徹兒對你沒有那心思,你就不要再執迷不悟。哀家必定為你尋一個文武雙全的好兒郎,不比徹兒差。”劉太后諄諄教導。“謝太后娘娘大恩。”凌疏影伏身拜謝。這時,劉嵐徹闖進來,看見這一幕,明白了幾分,射向凌疏影的目光凌厲如刀,“太后娘娘,臣有事要奏。”劉太后對凌疏影道:“哀家吩咐你的事,你先去辦吧。”凌疏影低著頭站起身,告退出去。他氣憤地質問:“姐,你貴為一國太后,為什麼也做徇私枉法的事?” 徇私枉法劉太后氣惱地問:“你什麼意思?”見她裝傻,劉嵐徹失望地搖頭,怒問:“姐,你把我當傻子嗎?”她傷心道:“哀傢什麼時候把你當傻子了?你是劉家唯一的嫡系子孫,哀家倚重你,視你為唯一的親人,你居然跟哀家說這種話!”他徹底地失望了,憤怒的火苗在體內燃起,“若太后娘娘一直徇私枉法,從來不標榜律法大於天,那麼臣無法可說。然而,太后娘娘是怎樣的?說的與做的全然不一樣,與自己無關的人,依律法裁決;你自己看重的人,私心包庇,徇私枉法,親疏有別。太后娘娘就不怕八賢王得知後鬧得朝野皆知嗎?”“這還不是你惹出來的禍事?你竟然指責哀家……”“這件事跟臣有什麼關係?是臣指使她去殺人嗎?是臣蠱惑、誘騙她嗎?”劉嵐徹怒火滔天地厲喝,驚雷般的怒喝聲似要把殿頂劈飛,“臣一早就拒絕她,跟她說得清楚明白,但她依然痴戀於臣,妒忌心重,心術不正,甚至殺人,還嫁禍給旁人!這種心思詭秘之人,太后娘娘還要留在身邊嗎?”劉太后本是全身緊繃,上身前傾,聽了這驚天動地的話,她身子一軟,跌坐於寶座,神色怔忪。劉嵐徹鄭重道:“今日,她膽敢殺害宗親,以後還會再殺他人。臣懇請,將她治罪!”她站起身,神色悵惘,輕緩道:“這幾年你不在京裡,陪伴哀家的只有繁重紛雜的政務、如履薄冰與危機四伏,甚至是無邊的寂寞。哀家只是一介女子,雖然選擇了這條路,但也會有辛苦難過、彷徨無助的時候。哀家可以跟什麼人排解苦悶?只有疏影能明白哀家的心與苦楚,只有她真心、坦誠地對待哀家,為哀家排憂解難。若失去她,哀家如何渡過這深宮裡的漫漫長夜與下半生?”劉嵐徹沒想到她說出這番話,沒想到一向堅強、抱負遠大、謀算人心、擅謀略的長姐會有這麼多感慨,也會覺得疲累。然而,誰都知道,高處不勝寒,上位者往往是寂寞的,無邊的孤獨是上位者的宿命。不能因為這樣就要私心包庇,這是不對的啊!他對長姐有同情,有親情,有憐惜,可是,在家國律法面前,他想任性一次。“姐,有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