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兒、小倩、紅綃聽見這些詆譭卿卿的議論,氣死了。翎兒性急衝動,氣得火冒三丈,要衝過去撕爛她們的嘴。小巧和紅綃連忙拉住她,葉落音勸了幾句,她才消停。外面,蘭卿曉掙脫手,“大將軍有什麼事嗎?”劉嵐徹摸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高熱。不過你在那地牢住了兩夜,我帶你去太醫院找太醫把把脈。”她連忙道:“不用了,奴婢好著呢。”“這件事必須聽我的。你不是趕繡活嗎?倘若又病了,那不是更糟糕嗎?”他強硬地拽著她往太醫院走,她無可奈何,只好依了他。太醫院的太醫認真地給她把脈,說她沒有著涼,也沒其他病症,劉嵐徹這才放心。從太醫院出來,蘭卿曉笑吟吟道:“這次多謝大將軍,你又救奴婢一命呢。”“其實……我的功勞不是最大的……另有其人……”劉嵐徹猶豫道,不太想說,但又覺得不說不好,會讓她低看了。“無論如何,大將軍對奴婢的呵護之情,以後若有機會,奴婢必定報恩。”“那就以後再說吧。現在是犒勞五臟廟的時候,我帶你去大吃一頓。”“不行,奴婢時間不多了,必須回去趕繡活。”“好吧,不勉強你。那等你趕完繡活,我再帶你出宮吃飯。”兩人就此約定,相談甚歡。回針工局的路上,劉嵐徹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想知道殺害瑤華郡主的兇手是誰嗎?”蘭卿曉莞爾一笑,“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他錯愕,“你知道是凌疏影?”她點點頭,“殺死瑤華郡主,嫁禍給奴婢,一箭雙鵰,還挺高明的。奴婢猜想,她應該是指使人從奴婢的衣箱裡偷了奴婢的絲帕作為重要的物證。”只是,再高明、再完美的佈局也會有破綻。在燕王縝密地推斷下,這樁命案並沒有多難吧。劉嵐徹道:“其實,燕王也說這樁命案佈局完美,兇手行事幹淨利落,在案發現場根本找不到蛛絲馬跡。於是他想了一個妙計,設局恭候兇手跳進來,我們來個甕中捉鱉。”“哦?什麼局?”蘭卿曉有點興趣。“之前我聽說凌疏影的碧玉耳墜掉了一隻,於是我們謊稱在案發現場找到新物證,我還特意去找太后娘娘,跟她說起這件事。當時凌疏影也在,得知新物證,便會半夜來行竊,偷走那新物證。”“奴婢明白了。你們抓到那個行竊的人,然後威逼利誘他供出主謀。”“可惜,為凌疏影辦事的高路在寧壽宮指證她的時候,一個驚鴻殿的宮女奔進來認罪,凌疏影安然無恙。”劉嵐徹又惋惜又氣憤,“我和燕王好不容易布了這個局,沒想到到頭來跑出來個不相干的宮女攬下罪責。”蘭卿曉暗暗思忖,凌女官的確有本事,讓一個宮女心甘情願地攬下罪責。或許是她捏住那宮女致命的把柄吧。他扼腕道:“這次不能把凌疏影繩之以法,太可惜了。下次我絕不會放過她!”她淡淡道:“總有機會的。”那麼,這次燕王查清真相,還她清白,應該費了不少心思。他再一次救她一命嗎?……接下來的日子,蘭卿曉沒日沒夜地趕繡活,終於在劉太后壽辰的前一日上午繡完整幅雙面繡《千山飛流圖》。看著這幅完美無瑕的刺繡作品,蘇姑姑讚不絕口,“色彩清雅,意境清幽而高遠,氣勢突恢弘。無論針腳還是技法,都堪稱完美。若不仔細看,還真是名家仿的畫作呢。”蘭卿曉笑道:“蘇姑姑過獎了。”“我是實話實說。”蘇姑姑一笑,“今生有幸看見這樣曠古爍今、技法絕世的雙面繡,我餘願足矣。”“蘇姑姑,瞧你說的。”“稍後我送到清元殿,你一起去吧。”“勞煩蘇姑姑走一趟吧,我就不去了。我想回去睡一覺。”“也好。那你好好休息。”蘇姑姑憐惜道,摸摸她的頭,“這兩日我不給你安排繡活,你休息兩日。”蘭卿曉倦怠地眨眸,“謝謝蘇姑姑。”她跟葉落音、拂衣她們聊了幾句,爾後回通鋪房。不過,她剛要離開繡房,就有一個太監來傳話,說劉大將軍有重要的事跟她說。 得知她的身份劉嵐徹在附近的殿閣等候,焦躁地走來走去。看見卿卿終於來了,他立即飛奔過去,把她拉到殿內。蘭卿曉不著痕跡地掙脫手,見他面色沉重,而且不同於以往的明媚開朗、不拘小節,於是問道:“大將軍有重要的事跟奴婢說?”他定定地凝視她,極其鄭重地說道:“今日刑部尚書親自送來一份卷宗給我,問我如何處置。”刑部卷宗?她駭然變色,忽然想起來,刑部有蘭家滅門慘案的卷宗,而最大的疑犯就是她,而且舉國通緝她。甚至,那捲宗裡極有可能有她的畫像。看見她的反應,劉嵐徹心裡有數了,一雙俊眸激流暗湧,“卿卿,你實話告訴我,揚州蘭家滅門慘案,與你有關嗎?”蘭卿曉的心快跳出嗓子眼,心虛地看他,想從他的眼眸望進他的內心。“我不會害你,我只是想知道,那張畫像是不是你。”他急切道,雙手扶著她的雙肩,“那張畫像與你有五六分像……”“是我。我是揚州蘭家女兒,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