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屬下……去了一趟茅房,回來時看見卿卿姑娘已經拿著這身秋衣前往毓秀殿……”墨七心虛地解釋。“你擅離職守,沒有保護好卿卿,今夜回去領軍棍。”“是。”裡面躺在小榻的蘭卿曉,眼皮動了動。那秋衣裡有密信?什麼密信?密信寫了什麼?外面,劉嵐徹揮手讓墨七退下,皺眉尋思。卿卿怎麼會有東楚國細作的密信?為什麼有人要殺卿卿?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連竄的疑問充塞在心裡,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回到閣內,發現卿卿已經睜開眼睛,於是欣喜地問:“卿卿,你還好嗎?”蘭卿曉支起身子,啞聲問道:“那密信寫了什麼?哪裡來的密信?”劉嵐徹把密信遞給她,決定先不提燕王清查細作之事,“是東楚國細作傳進宮的密信。”她看了兩眼,眉心緊顰,小臉蒼白如雪。葉落音繡的秋衣裡藏著這密信,但她絕不可能是細作,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飛羽是細作。“這密信,與你有關嗎?”他謹慎地問,“卿卿,我相信你絕不是東楚國細作。”“嗯,我不是。”蘭卿曉淡淡道。卻忽然想起,之前燕王和王副總管在那殿室的隱蔽角落說話時也提到東楚國細作,好像燕王要清查宮裡的東楚國細作……那麼,燕王之所以要殺她,是因為懷疑她是東楚國細作?不,不對!燕王根本不知道她手裡拿著的秋衣裡藏有密信,不可能懷疑她而要殺她。最大的可能是,當時燕王必定察覺她的存在,而她無意中撞到燕王和王付總管接頭,更知道了他在宮裡佈下的耳目王副總管,因此燕王才要殺她滅口。“卿卿,你在想什麼?之前你那樣……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劉嵐徹不甘心地追問。“沒什麼。”事關燕王,蘭卿曉不想說太多。這封密信是東楚國細作暗中傳遞的,那麼,應該是飛羽借送秋衣到毓秀殿的良機,把密信傳給下一個接頭人,沒想到她會強硬地拿走那身秋衣。那麼,當時她察覺到的跟蹤她的黑影,應該就是東楚國細作要奪回這封密信。今日算是陰差陽錯才招惹了殺身之禍。她是不是應該問問燕王,為什麼殺她滅口?為什麼這般冷酷兇殘地捨棄她?她根本比不上他在宮裡佈下的耳目嗎?他擔心她會洩露他的耳目、他的事嗎?她萬念俱灰地冷笑,需要問嗎?這不是明擺著嗎?燕王在聽見她的呼救聲之後,毅然決然地離去,可見在他的心裡,她根本沒有半點份量。“卿卿,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總會在你身邊。只要你需要我,我就立刻出現,為你分憂解難。”劉嵐徹深沉地凝視她,情深款款,令人感動。“大將軍,今日謝謝你救奴婢一命。”蘭卿曉感激地致謝。真真可笑,同一件事,卻反映出截然不同的態度。她被喜歡的男子傷得心碎欲絕,險些喪命,卻被喜歡她的男子救了一命,呵護在手心。此時此刻,她不知道應該痛哭一場還是慶幸地笑。或許,世間的事就是這麼荒謬吧。“你無需謝我。我說過,我會呵護你一生一世。”劉嵐徹爽朗不羈地笑,以此掩飾心裡的失落。蘭卿曉輕軟地解釋:“大將軍相信奴婢不是東楚國細作,奴婢感激在心。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或許是繡房有東楚國細作吧。”“無妨,會有人查清的。”“奴婢還要送這身秋衣到毓秀殿。”她下了小榻。“我陪你去吧,反正我沒什麼事。”劉嵐徹不放心她一人獨去,方才她那樣子真的嚇到他了。她沒有拒絕,跟他一起前往毓秀殿。……回到針工局,蘭卿曉才知道,飛羽被侍衛帶走了。拂衣激動地複述當時的情形:“就是剛剛,幾個侍衛闖進來,一聲不吭地抓走飛羽。飛羽反抗,被侍衛持劍劃傷了,流了不少血呢。”葉落音沉重道:“聽說那幾個侍衛是奉了上頭的旨意,金公公都不敢吭聲,站在一旁低著頭髮抖。”“我也聽說了,最近宮裡好像在查什麼,每日都有宮女、太監莫名其妙地不見了。”拂衣神秘道,“昨日衣房也有一個宮女忽然不見蹤影,估計也是被抓走了。”“不知那些消失的宮人犯了什麼事,弄得人心惶惶。那些侍衛會不會忽然來抓我們?”葉落音驚怕地揣測。“葉姐姐,你別嚇我。”紅綃驚懼地捂著胸口。“好好好,我不嚇你。這幾日我們要警醒點兒,出去時儘量不要獨自一人。”葉落音忽然察覺身旁的蘭卿曉面色有異,不發一言,於是蹙眉問道:“卿卿,你怎麼了?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蘭卿曉搖頭,意興闌珊道:“沒什麼,我回去刺繡了。”二人看著她走向蘇姑姑的寢房,拂衣嘀咕道:“卿姐姐怎麼怪怪的?”葉落音沒有閒暇多想,連忙趕繡活。蘭卿曉一邊走著一邊思索,飛羽被侍衛抓走,只有一個可能:東楚國細作的身份被發現了!而燕王不是對王副總管說要揪出所有東楚國細作嗎?那麼燕王負責清查宮裡的東楚國細作?又是劉太后吩咐他辦的?然而,真相到底如何,她沒有空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