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繼續說下去嗎?”劉嵐徹陰鷙地笑。昌平公主的臉龐越來越冷沉,眼眸越來越陰寒,不屑道:“你知道得再詳細,又能如何?”燕南錚高深莫測道:“若皇姐再執迷不悟,本王不介意將整個雲家連根拔起,甚至誅九族。”她森冷道:“你以為太尉府沒有自保的本事嗎?”他輕緩道:“太尉府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都察院早就閒散太久,看見那些罪證,必定熱血沸騰。太后娘娘素來鐵腕,只要罪證確鑿,絕不會網開一面。”這語氣毫無攻擊力,卻給人一種狂妄自負、殺伐決斷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劉嵐徹接著道:“本將軍不怕你的子孫領軍叛變,因為本將軍早已在他們身邊安插了人。只要帝京一有動靜,他們就會無聲無息地去見閻羅王。”“不要以為本公主會怕了……”昌平公主滿面陰沉,久居人上的威嚴與天生的優越感讓她很難妥協。“皇姐可以不怕,代價便是雲家子孫為你陪葬。”燕南錚散漫道,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芝麻小事,“要如何做,你自己選擇,好自為之。”“好自為之!”劉嵐徹兇狠地瞪眼,看見燕王已經轉身出去,便也跟上去。昌平公主氣得拍案,滿面怒火,臉頰劇烈地抽了抽。那個賤人,竟然沒死!在外面等候的雲嫋嫋和雲露看見他們出來,立即迎上去,不約而同道:“殿下(大將軍)……”燕南錚徑自前行,步履如飛,根本不看雲嫋嫋一眼。劉嵐徹也是如此,大步流星,恨不得腳底抹油,擺脫雲露的追逐。雲露氣得跺腳、撅嘴,雲嫋嫋凝眸遠望,心裡惆悵…………過了一日,蘭卿曉感覺自己恢復得差不多了,想著燕王查楊昭儀一案怎麼樣了,有沒有新的進展。宮裡對玉麗嬪的議論越來越盛,蘭卿曉聽了太多,越發著急、焦慮。燕王沒有傳召,她只好先刺繡。不過才繡了一個時辰,便有太監來找她。這個太監帶她來到王選侍住的華陽殿,說燕王殿下在這兒。她詫異,燕王在這兒做什麼?不過,她看見宮殿外有不少宮人一邊圍觀一邊議論,還有侍衛排成佇列阻止宮人隨意出入。這等陣仗太過不同尋常,莫非又發生命案了?果不其然,又有妃嬪死了,這回是王選侍。王選侍位份低,和三個妃嬪同住華陽殿,大殿前院站著不少宮女太監,一個個的驚慌害怕。問了宮人,她往王選侍的寢殿走,果不其然,燕王在寢殿。四個宮人站在外殿,等候問詢,燕南錚在寢殿察看現場,蘭卿曉走過去,目光掃到床榻,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仔細看看。”他低沉道。“嗯。”她往前走兩步,看見王選侍躺在床榻,而床榻的被褥、棉被凌亂不堪,一片狼藉,還沾染了暗紅、快凝固的血跡,可謂血跡斑斑,觸目驚心。王選侍的雙目瞪得圓圓的,明顯的死不瞑目,膽小的看一眼便會做惡夢。她的臉部沾有幾滴血,與死白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照,前胸的桃紅色寢衣被血水染紅了,身軀下的床榻四周也有不少血,可見流了不少血。這死狀,太慘烈了。蘭卿曉的目光轉向床榻與四周,妝臺也凌亂狼藉得很,胭脂水粉口脂散落一地,宮磚上也有一些血跡。古怪的是,一隻不大不小的白貓倒在角落裡,一動不動,雪白的毛沾了不少血,好似死了。她問燕王:“仵作還沒來?”燕南錚搖頭,“先去問問宮人。”“這隻白貓應該死了,也要等仵作來驗嗎?”“是要驗一下。”他往外走,她跟著出去,對那四個宮人道:“燕王殿下要問話,你們務必如實回答。你們都是伺候王選侍的宮人,介紹一下自己吧。”兩個太監、兩個宮女分別自我介紹,是王選侍的近身宮女和比較得力的太監。蘭卿曉又問:“是誰先發現王選侍遇害的?你們發現的時候,王選侍已經死了嗎?”他們說,昨夜王選侍心情不好,把兩個宮女都趕出去,也不要她們守夜。於是,兩個近身宮女回去睡覺。天剛亮,她們醒了,進寢殿看看王選侍,卻發現她躺在床榻,血跡斑斑,死狀非常恐怖,就是現在這樣子。她們嚇壞了,立即去跟兩個太監說,接著他們去上報郭總管。“那隻白貓是王選侍養的嗎?”蘭卿曉想了想,問道。“是選侍養的。選侍閒時無聊就跟白貓玩耍,打發時光。”“你們發現時,白貓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奴婢沒有動過任何東西。”四個宮人依然心有餘悸,恐懼地瑟縮著。他們是 被白貓咬死燕南錚讓四個宮人去外面候著,爾後問蘭卿曉:“說說你的想法。”蘭卿曉斟酌了一下,道:“殿下,王選侍應該是半夜遇害的,宮人都沒有察覺。寢殿裡床榻和妝臺比較凌亂,但其他的傢俱、器具、擺件都沒有移位,王選侍臨死之際有過掙扎、反抗,不過僅限於床榻與妝臺之間。”“繼續。”“地上的血跡不多,床榻血跡斑斑,王選侍掙扎、反抗了一會兒,很快就被兇手殺死。”“還有嗎?”他暗暗心驚,沒想到她的進步這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