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去拿,他卻道:“本王餵你。”“不要!”她生硬地拒絕。“咚咚咚——”是夥計敲門。她立即去開門,不過被他拉住了。夥計推門進來,贈送一碟香瓜子。她窘迫地低頭,好像做錯了事。燕南錚又把藕粉桂花糕遞到她唇邊,堅持要她吃,她氣惱地別開臉,夥計笑道:“公子對小娘子真好。不是我王婆賣瓜,這藕粉桂花糕是咱們松鶴樓最受歡迎的糕點,小娘子定要嚐嚐。”“我不是他的娘子,你別誤會。”蘭卿曉又氣又羞地解釋,雙腮似有火燒。“說錯話了,小的多嘴。”夥計撓頭笑道。“你沒說錯。”燕南錚心情大好,眼梢似凝一抹笑意,丟給他一個碎銀,“現在還不是,很快就是了。”“多謝公子打賞。”夥計欣喜地拿了賞銀退出去。蘭卿曉氣得牙癢癢,把他手裡的藕粉桂花糕搶過來,咬了一口,好似咬的是他白玉般的手指。燕南錚出其不意地咬一口她手裡拿著的藕粉桂花糕,咬的地方正好是她咬過的地方。她面紅耳赤,羞惱地瞪他:“殿下為什麼吃奴婢的?”堂堂燕王,竟然也做這種孩童般的事,要臉不?他眸光灼熱,“你吃過的,比較香。”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其實是,他喜歡吃她的口水。她聽懂了,心裡翻騰著各種滋味,羞窘,惱怒,又夾雜著一點甜絲絲的歡喜。剩下的一小塊,她不想吃,因為沾染了他的口水。她遞過去,“殿下吃吧。”燕南錚愉快地吃了,雪顏好似迴盪著燻暖的春風,桃花盛開,灼灼芳菲,“卿卿喂的,本王自然要吃。”蘭卿曉無語地翻白眼。忽然,外面有人喊了一聲,聲音清脆嬌柔,帶幾分驚喜,“殿下。”他劍眉微蹙,面色冷沉了幾分,而蘭卿曉心神一窒,是什麼人?轉頭望去,她看見雅間外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這少女眉目如畫,顏如冷月,清幽靜婉,別有一番飄然出塵的仙子氣質。她身穿藕色襖裙,披著白色狐毛斗篷,身段纖細窈窕,靜靜地站在那兒,宛若一幀嫻雅芬芳的仕女圖。原來是雲嫋嫋。後來她跟劉大將軍打聽過,雲嫋嫋是太尉府失散的嫡小姐,跟父母相認還不到一年,之前雲嫋嫋一直住在燕王府,是燕王的侍婢,其奶孃是燕王的奶孃。燕王與雲嫋嫋的主僕情誼應該不淺。蘭卿曉立即起身站在一旁,行了一個簡單的禮,“雲大小姐。”雲嫋嫋回以點頭禮,踏進雅間,輕柔道:“嫋嫋拜見殿下。嫋嫋與兄長、侍婢上街逛逛,沒想到街上人多擁擠,與他們失散了。嫋嫋孤身一人,沒法在那麼多人裡擠,於是來茶樓歇歇腳,人少一些再回府,不曾想在此遇見殿下。”她相信,這是天賜的運氣。只不過,她親眼目睹了殿下與別的女子調笑、打趣的一幕,非常的刺眼、刺心。原來殿下真的改掉了不近女色的習慣,殿下也會調戲女子,也會對女子說一些令人面紅心跳的曖昧之語,也會愉悅地微笑。在他生人勿近的表面之外,還有截然不同的一面,令人驚豔。只是,殿下所面對的那個女子,不是她,是針工局的繡娘。為什麼會這樣?她的心悶悶地痛起來,殿下,你完全忘了清婉嗎?清婉只是離開王府半年多,你就喜歡別的女子了嗎?“雲大小姐,殿下也是剛來,請坐。”眼見燕王不出聲挽留,蘭卿曉連忙道。“坐吧。”燕南錚淡漠道,又拿了一隻茶杯斟茶。“謝殿下。”雲嫋嫋朝她笑了笑,坐在他身旁。蘭卿曉慢慢地後退,退到他不會注意的地方,恨不得把自己當作透明的空氣。他把斟好的茶水移到雲嫋嫋面前,爾後拍拍自己另一邊的凳子,“過來一起坐。”雲嫋嫋心神微動,殿下對那繡娘真的好。以前她還是燕王府的侍婢,殿下從來不會請她坐在身旁,只當她是侍婢。呵,人比人,氣死人。蘭卿曉靈光一閃,道:“奴婢出去一趟,稍後便回來。”燕南錚盯著她,眸光冷如冰水,“過來。”“奴婢想去茅房……”她輕聲嘀咕。“……”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眼神凌厲。雲嫋嫋心裡苦澀,痛得更厲害了,殿下的眼神看著冰冷,實則深藏著熾熱的火焰。雖然殿下霸道了些,可是這也流露了殿下的心思。哪個姑娘不希望被九天神祇般的男子放在心尖喜歡著、呵護著、寵溺著?為什麼這個繡娘這麼幸運?蘭卿曉不情不願地過來坐下,好吧,在雲大小姐面前,給他留一點顏面吧。她熱情道:“雲大小姐,吃糕點吧。殿下說這幾樣糕點是松鶴樓有名的糕點。”雲嫋嫋頷首微笑,取了一塊糕點輕輕咬一口。糕點清甜美味,卻融化不了心頭的苦澀滋味。她伺候殿下多年,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寢房,她以為在殿下心裡,自己是與眾不同的,是有份量的,沒想到,她連一個繡娘都不如。每年的除夕夜,殿下從未帶她上街遊玩,嫌熱鬧擁擠。而今,他為了這個針工局的繡娘,不僅上街,還帶這繡娘到他最喜歡的茶樓,松鶴樓。她的心越來越冷,如被冰雪包裹,快透不過氣了。 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