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她沒死?”她的嘴角殘留著一絲血色。“你不必知道。”“燕王殿下天縱英明,怎麼會猜不到我的主人?”素月陰冷絕望地笑,突然咬下齒內藏著的劇毒,服毒自盡。只要卿卿沒有死,她就安心了。鬼見愁一看就知道不妙,立即衝上前扣住她的嘴,不過還是遲了一步,“殿下,她死了。”燕南錚轉身回房,“扔去亂葬崗。將卿卿姑娘送回繡房。”……繡房裡幽暗,蘭卿曉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後背火辣辣地燒著,痛入骨髓。徐總管吩咐府醫送來傷藥和湯藥,不過沒有人給她上藥。死寂裡忽然響起房門的吱呀聲,一道軒昂的黑影踏入寢房,在床前靜靜地站著。燕南錚的眸光清涼如月華,坐在床邊,取出一隻白玉瓷瓶,爾後掀開她後背的月白中單。掀到一半,他的手驀然僵住,眼眸幽暗了幾分。雖然他吩咐行杖刑的侍衛下手用巧勁,雖然她沒有傷筋動骨,雖然她昏迷只是提前服了藥,然而她到底受傷了,而且傷勢不輕。她的後背都是杖打的瘀傷,再好的傷藥也要臥床數次才能痊癒。有必要親自給她上藥嗎?半晌,他利落地給她抹藥,輕柔地摩挲。蘭卿曉半夢半醒,只覺得如烈火灼燒的後背忽然清涼起來,灼痛感漸漸消失,舒服多了。燕南錚凝視這纖細單薄的脊背,從指尖傳達到內心的柔滑細膩觸感,讓他想到世間所有的柔軟與滑美。指尖忽然燙起來,接著是胸口灼熱如烈焰燃燒,他的呼吸驟然急促,連忙縮了手。昏暗的光影在他的臉頰掃出一抹暗紅,他立即取出一粒丹藥,塞入她嘴裡。她好像清醒了一點,吃力地坐起身,不過眼前一片模糊,只依稀看見床邊坐著一人,是個男子。“你是誰……”她呢喃道,有氣無力,想睜大眼看清他是誰,卻怎麼也看不清。燕南錚低沉道:“你好好歇著。”蘭卿曉抱住他的手臂,頭擱在他肩頭歇了一會兒。。“你知道嗎……燕王就是個混蛋……”她低聲嘟囔,神智不清地說道,“殺千刀的混蛋……頭好暈……”“你恨他?”他淡漠地問。“恨之入骨……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你有這本事嗎?”他失笑。“總有一日……好冷……好冷啊……”冷風嗖嗖,她冷得渾身發顫,一隻手臂的熱量完全不夠,她本能地抱住溫熱的身軀,依偎著他,發顫的模樣愈發顯得病弱,“冷……”燕南錚全身僵住,一雙桃花眸迫出森森的寒氣,只是轉瞬之間,寒氣消散,面上浮現幾許暖色。柔軟馥郁的身軀賴在他懷裡,摩挲,貼合,她肌膚的灼熱透過薄薄的中單燙著他,灼燒他的心。此時嬌軟的她宛若肆意生長的藤蔓纏繞著他,又似一條柔滑的蛇鑽入他的體內,在他的四肢百骸遊動。他能感受到她滑嫩如瓷如玉的肌膚,能聯想到世間最美好最銷魂的男女之事,也能聯想到宛若一個溫柔的春夜綻放在熱血沸騰的浪潮裡……此時此刻,胸口的烈焰已經蔓延到下腹,他眉宇緊蹙,掰開她的手,她卻收得更緊。有點無奈。要推開她,很容易,然而,他有點不忍。這個古怪而曖昧的姿勢持續了半刻,他揮散那些紛亂的雜念,平息了躁動的情緒,抱著她坐在床上,拉過薄被裹著她,也蓋著自己。不知過了多久,燕南錚猛地驚醒,而她靠著他睡得很沉,呼吸勻緩。他摸摸她的額頭和手臂,還好,不那麼熱了。他起身,把她扶好,讓她趴著睡。離開的時候,他眼底眉梢輕微的笑意消失無蹤。腦子抽了才會來這兒,給她上藥,還抱著她坐了一個多時辰。 太后娘娘的懿旨蘭卿曉休養七八日才痊癒,不過她覺得奇怪,後背的杖傷相當嚴重,府醫說至少要半個月才能康復,為什麼這麼快就好了?這些日子,有人給她送飯送茶,問她需要什麼,不過素月不見了。她打聽過素月的訊息,得到的回答是,素月犯事被殿下處死,扔去亂葬崗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素月那麼膽小,怎麼可能犯事?望著素月空空如也的床鋪,望著她曾經用過的東西,蘭卿曉想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串聯起來,忽然間恍然大悟——在自己的床頭暗格搜到貢墨,應該是素月倉促之中藏的,有心嫁禍給她。燕王認定她就是夜闖書房行竊的刺客,將她杖斃,之後素月又去行竊,失手被擒,丟了一條小命。既然是杖斃,她怎麼沒有死?燕王又怎麼會沒有刑訊就判她死罪?那麼,燕王是在府裡所有人面前做了一場戲,讓真正的刺客以為假刺客已被他處死,就會放鬆警惕。如此,真正的刺客就會再次行動,他就可以佈下天羅地網來個甕中捉鱉。蘭卿曉什麼都明白了,燕王又一次拿她的小命賭了一次。燕王的心思城府太可怕了!簡直是天下無敵!不過,素月想在燕王府盜取什麼東西?是不是受人指使?這些事,她無從得知。繡房只剩下她一人,冷冷清清。所幸燕王分派下來的刺繡功夫不重,她可以慢慢繡。十日後,她的傷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