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文柏聽完了父親的講訴,跌倒在地上。原來他是如此醜惡的陰謀裡誕生的孩子,難怪他的身體裡天生帶著罪人的基因。可真是非常有裴家的遺傳了,連害人的手法都一模一樣。原來,父親教他恨了一輩子的仇人也是自己最親的親人!顏文柏歇斯底里地狂笑起來,笑這瘋狂的世界,太過滑稽,太過殘忍。他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到眼淚都幹了,笑到看見父親被自己推倒在地上,也不為所動。顏文清趕回家時,顏亞齊已經沒了呼吸,顏文柏縮在房間的角落裡,神志不清,嘴裡念念有辭。上午庭審後的事,顏文清很快就聽說了。她已經很努力地安排工作了,可還是太晚。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八十裴貝兒走進探訪室時,有些意外地看到顏文清坐在她面前。“怎麼?到我這兒來炫耀的嗎?想說你顏部長心狠起來,也是可以毫無顧忌,不念舊情的,是嗎?”先發制人地開了口,裴貝兒不能忍受自己在顏文清面前敗下陣來。顏文清冷著眼,盯著裴貝兒看了幾秒,沒有出聲,愣是把暴脾氣的裴貝兒看得心裡發毛。“我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部長了。”“是嗎?”裴貝兒挑挑眉,不置可否。“我爸去世後,我辭職了。”這是裴貝兒意料之外的資訊,她還以為將潘裴兩家一網打盡後,顏氏會乘勝追擊,獨霸天下。顏文清卻在顏亞齊去世後,很快提交了辭呈。首長連任後,方聞松同樣宣佈了卸任的訊息。只是這些事情都發生在對裴貝兒下了拘捕令之後,她都不得而知。連續兩位重要國家幹部離任,原本是足以引發震盪的重大人員變動。可是剛巧趕上了換屆選舉的時機,人員調配頻繁,兩人分別又有各自令人信服的理由:一個是家庭問題的私人緣故;另一個是年輕缺乏足夠經驗,無法承擔如此重任。由此兩人同時淡出政壇,兩條訊息自始自終都沒被外界聯絡在一起。格局狹窄的人怎麼可能考慮到天下人的利益,更不用說裴家一直都不知道幕後的操控權到底掌握在誰的手裡。對於於家,顏文清從來不敢抱以僥倖。因為她太清楚於逍遙有怎樣的處事哲學。與其被趕盡殺絕,不如知難而退。她是顏家最後的招牌,有些責任必須由她最後去擔當。只不過,在進入下一輪渡劫之前,顏文清還有一些情緒需要處理,她還需要為自己尋找一些可以用來加速忘卻的靈藥。“我來只想問你一件事。”顏文清冷冷地看著裴貝兒,面無表情,一字一句,“你為什麼要暗算易昀?”這回輪到裴貝兒不著聲了,盯著顏文清的眼睛,遲遲不說話。走出看守所,外面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顏文清抬頭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黑雲壓得很低,幾乎快要觸到地面。冷空氣混合著低氣壓,讓人窒息。和街上臨近春節歡樂的氣息,形成怪異又滑稽的對比。想起去年春節時的情景,物是人非,變化來得措手不及。長龍於氏,三代五將。到現在這一代,已經做到了國師。潘氏裴家,又或者他們顏氏,無論再強大,也不可能忤逆國運的發展。和於家的世交關係,當初易昀是故意說給顏文清聽的吧?如此重要的資訊,顏文清怎麼會沒有在意。只是,顏文清心裡總有一個叛逆的聲音,教唆著她去任性,去按照自己的意志愛恨,去反叛他爸的執意。所以,她不是真心愛易昀的吧?她只是把對方當作了自己違逆父命的藉口,想要為自己的能力給出證明。一定是這樣的,顏文清告訴自己! “一切能讓你快樂的事,我都要破壞!我們都是沒媽的孩子,為什麼你比我幸運,你比我討人喜歡,你比我過得更好?”惡毒的語言,情緒卻異常平靜。 裴貝兒眼紅顏文清,是顏文清從小都知道的事實,所有她擁有的東西,裴貝兒也必須得到。而所有裴貝兒得不到的東西,顏文清也別想擁有。一個人想的是: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另一個人卻不甘心地,一定要比對方過得更好。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各自的扭曲。和裴貝兒的見面讓顏文清很滿意,她索要的就是聽裴貝兒親口說出她這心理的證詞,以作為她並非真心愛過的證據。秦一墨的案子還牽扯出了邵婕父女失蹤的事情,幾宗案子加在一起,揹負了刑事案,裴貝兒以重刑犯的罪名被關押在位於郊外的銅牆鐵壁。冷空氣灌進衣領,雨勢有漸大的趨勢。裹緊外套,走到街口看到一家開著暖光的小店,顏文清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服務員呈上餐單,顏文清並不餓,隨意點了一杯飲品。挑了靠窗的位置,坐定。店裡放著音樂,是低沉的旋律。女歌手沙啞的嗓音,將曲折的情緒唱得婉轉動人。那是顏文清非常熟悉的一首歌。和潘良分手的那年,這曲子是徘徊在顏文清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旋律:寂寞的戀人啊 試著辛苦地去了解只是遺憾少見有誰如願真是讓人不甘心啊越是相愛的兩個人 越是容易讓彼此疼疲憊了放手了不值得不要了飲品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