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保重身子,千萬不要為了不孝兒傷了身子。”林旭堯走出院子,柳芽站在目瞪口呆地看著老爺,屋子裡老太太的咒罵聲她聽到了,到底發生什麼,往日裡老太太最疼愛的便是這獨兒子了……“屋子裡碎了套茶具,你一會兒去收拾收拾別讓母親傷了。好好伺候著,晚飯多做些母親愛吃的,她不吃也要勸著她吃些,睡覺的時候將安神香點上,這幾日將妍姐兒掬在這兒陪陪母親。”“是,老爺。”柳芽站在那裡看老爺向祠堂走去,這般俊俏溫柔的一個人啊,平日裡多看她一眼她也覺得臉紅心跳,奇怪,今日裡與她說了這多話,她卻沒有害羞的感覺。林旭堯跪在祠堂裡,看著案桌上父親的牌位,沒有軟弱,有的是愧疚,想念和倔強。爹,對不起,兒子實在不孝,或許我的堅持是錯的,但就算如此,我也絕不後悔。顧榮他如同您一樣,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如今正在梁州殺土匪呢,等他回來了,我再帶他來見您,您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盤踞在梁州的這群土匪人數雖然不多,但實在是喪盡天良,心狠手辣,打不過時就以城中百姓的性命相要挾,一時之間,朝廷這邊也不敢輕舉妄動。土匪雖然將城門守得死死的,但這麼大一個城,他們人數又不多,總有疏漏之處。軍中最不缺的就是能人異士,顧榮派了一個武藝高強的小隊偷偷潛入城中,雙方混戰之時拼死奪了城門,放大軍入城。顧榮領著大軍入城,一時分心想起那小妖精,待他回京,那莊子裡的小花兒該是謝了吧,下一輪花開,該是兩個月後了……剛入城門,顧榮還來不及下令戰馬就突然揚起身子嘶鳴,耳朵已經被震得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周圍有火光,有蓄力飛起的土壤,還有將士的殘肢……顧榮很快反應過來,原來對方早就佈置好了,就算自己死也要拉上墊背的。戰馬已死,顧榮沒時間看清周圍的慘狀,下令將城中土匪通通殺死,一個不留。顧榮領頭要上城樓,這時一片箭雨下來,這群土匪可以看出是身強力壯的,那落空的箭射入地面足足沒入三分之二。好在還留在城外的將士們看有變,立即搭了梯子從外面上了城樓,與土匪搏鬥起來,才止住了箭雨。但這群土匪個個下手狠厲,抱著拼死的心態作戰,朝廷這邊竟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他們。顧榮的右後肩膀火辣辣地疼,疼得他險些拿不住劍,但他不能放下劍,他們這邊人雖然多,但多數都是新兵蛋子,制不住對方。他就這樣握著劍解決了一個又一個土匪,殺死最後一個土匪的時候,他的右上肢早已麻木沒感覺了。但顧榮沒有昏倒,他安排好了後續的事情才騎馬去了知州的府衙,到了府衙扔下馬隨意找了個房間睡下,隨行的將士以為他累了,便守在房間門口以防有人打擾。李生一路找來的時候已經近黃昏了,天邊一片金光撒下,打在屍體上,照得這片修羅場有些虛幻。顧榮躺的榻在窗邊,窗子支著,一小片金色灑進來,落在顧榮臉上,他無知無覺。李生原本是有事兒要稟明將軍請他做決定的,喚了兩聲不見將軍有反應,看將軍的黑臉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李生大著膽子一摸將軍的額頭,果然已經發燒了,溫度還不低。顧榮是什麼人吶?平常壯得跟頭野牛似的,李生跟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就沒見過他生病,打北狄人的時候身上扎著兩支箭都還能舉劍殺敵,這會兒子一個小小的發燒就喚不醒了,定是身上其他地方傷嚴重了。李生這會兒也顧不得稟報不稟報的了,這府衙裡的人早就被殺光了,別說大夫,連個活物都沒有。他連忙讓門口的小將騎馬去城門口將軍醫帶來,又派了一個小隊出去城中尋找大夫,原本以為只是幾個心狠手辣的鼠輩,倒是讓他們吃了大虧了,死傷沒有三百,也有二百,哎,都還是些少年呢。趁著這個功夫,李生先給顧榮褪了盔甲,又找來把剪刀剪了他的衣褲。顧榮身上除了右邊後背被炸得血肉模糊之外,倒是沒別的傷了,李生稍稍放心一些,止住了血應該就沒事兒了。軍醫來的時候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待把了脈又看過顧榮的傷之後,他面色凝重地對李生說:“將軍後背上的傷倒是不嚴重,但我看將軍右臂下垂無力,應該是傷了右臂的經脈。那一炸威力不得了,將軍的內臟怕是也受了損害,要想養好,以當下的情況來看,不太容易啊。”李生懵了,那群龜孫子弄的什麼陰損玩意兒竟然威力這麼大,埋在土裡就又是傷人經脈,又是損人內臟的,更別提那些直接炸死,炸得軀體殘缺的了。“你趕緊給治,要什麼跟我說,我就算拼了命也給你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