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我定睛一看,才發現原本應當被純陽純稚的至純之氣所驅散的餓鬼,卻像是被磁鐵吸引的磁石一般,聚集在背棍之下。”老林冷哼,“不知為何,這背棍竟然由驅魔的正道,變為了聚鬼的邪術。”老林心中咯噔一聲,再抬頭看那背棍之上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心中浮起一陣異樣的感覺。至純至稚本可驅魔。可眼前的背棍社火,分明不是為了驅魔,而是為了聚鬼。這說明,背棍上下的男女出了問題,不再是至純至稚的本性。老林眯起眼睛,抹了水牛淚的左眼死死盯著背棍上下的人。男子陽剛英俊孔武有力,女童淳樸可愛天真無邪,完好的臉龐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老林眼上塗抹了水牛淚,鬼怪皆在他眼中無可遁形。可是面前的男子和女童,卻分明是活生生的人模樣。不是鬼!不是魔!不是妖!也不是幻化人形的羅剎女。那,還能是誰?老林閉上眼睛思考片刻,再睜開眼時恰好看見聚集在背棍旁邊的餓鬼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往背棍上撲去,尚未觸及棍下男子的肌膚,便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空中。老林心頭一凜:“如此,便只有一種可能了。”“人皮屍蠟。”“蠟像一般的外殼之下,是早已煉製完成的水屍魂。為了增添水屍魂的邪性,不惜汲取中元餓鬼之力,手段如此狠厲陰毒,到底是為了什麼?”老林自來謀略過人心機深沉,前後思索一番,逐漸猜到那人用意。“旁人忌憚我到這等地步,為了取我性命不惜煉製水屍魂編織魂網。普通人煉製成水屍魂後,邪性不夠,恐難附身控制我。”老林語氣尚且淡定,“為保附身成功,竟急功近利到了連中元餓鬼都不放過。”老林輕笑:“看來這次,他們對我這條命,志在必得。”詹臺曾猜測過田友良、張大川和張燕的水屍魂並非魂網的唯一來源,卻沒想到緬甸為了取老林的性命,竟連無辜的普通人也不放過。“這等惡人,絕不能再留。”詹臺咬牙切齒,“事已至此,不妨將計就計。他們預備設下陷阱,我們便乾脆拖著他們一起跳進來,甕中捉鱉。”老林哈哈大笑,拍了拍詹臺的肩膀:“英雄所見略同。”他眼帶笑意,目光卻朝店門後掃了掃:“既要請君入甕,就少不了這隻赤眼虹鱒做幫手。”他和詹臺殊途同歸,一前一後找到鯉魚精,都是為了破魂網之術。“鯉魚精已為我所用,也是我指使它切勿透露城中資訊和我的落腳之處。”老林微微一笑,“它並不知你我相識,傷了方嵐也是為替我保守秘密,實屬無意。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它一馬吧。”作者有話要說:山西的民俗風情寫了花饃和背棍。希望大家喜歡。 西乾渠詹臺的拳頭瞬間握緊。方嵐的手被包在他掌中, 立刻感知到, 連忙趁他還未開口, 先堆上笑臉對老林說:“放放放…當然放。”老林出現的時機這樣巧,擺明之前便早已注意到他們和鯉魚精的交往,一直在暗地裡盯梢。只是老林和詹臺原本都打算將計就計,卻沒想到是她這個變數將鯉魚精的玄機點破。方嵐心中腹誹不止,面上卻不忘演戲:“大水衝了龍王廟,之前也沒想到鯉魚精已為您所用。”她甜甜笑起來, 無辜又無害, “說起來, 還是我們下手太重了些。”她對著老林討好賣乖半點高傲的架子也沒有, 以實際行動充分闡釋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詹臺又好氣又好笑, 滿腔積攢的怒火到末了也只憋出一句吐槽:“你骨氣呢?”還是老林微笑著遞了梯子給他下臺:“方姑娘受傷實非我所願我來的時候, 你已經將赤眼虹鱒打得半死。”老林轉眼上下打量了方嵐,從袖兜中掏出一個木製的小圓圈, 通體純黑圓潤,遞給方嵐:“初次見面,這個送給你, 也算是賠罪了。”方嵐不敢伸手, 側眼去瞄詹臺。他的目光落在那黑色的圓圈上,停留了數秒, 這才終於展顏一笑。墨黑色的木圈與她白皙圓潤的手腕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她腕上像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詹臺的指尖極為眷戀似的,在她腕上流連許久, 才抽身挪開。“長者賜,不敢辭。”他伸手接過,套在方嵐的手腕上,“老林手中法器皆非凡品,我眼饞許久也沒有見他送我什麼。倒是你,一來就討了他的喜歡,竟得了這乾坤圈去。”言語雖在調侃,語氣卻生硬冷漠。詹臺的目光與老林直直對上,鋒芒畢露毫不掩飾,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豹子。老林淡淡地笑,再沒回他,只擺了擺手:“這幫惡人作惡多端,趕盡殺絕,我們再不應當心慈手軟。你如今既然來了,我們便聯手一起。”“局已布好,只待收網。中秋當夜,此處見面吧。”詹臺和方嵐回酒店之前先去送小狐狸出城,小狐狸卻泫然欲泣地抱住方嵐的手臂,苦苦哀求道:“我不回去,方姐姐你幫我求求情好嗎,我真的不回去。”她聲音懇求慌張,方嵐被她抱住臂膀來回晃,心中湧起異樣的感覺。胡易這次見面,與上次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