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直不自然的動作。方嵐喃喃道:“這是…屍僵啊。”這是通常在人死後半小時到兩小時便會出現的屍僵!田友良說不清楚話,是因為僵硬的舌頭沒有辦法滿足發音的需求。他走路的姿勢怪異,並不是因為腿腳曾經受傷,而是因為全身僵硬沒有辦法靈活地使用雙腿。而他最後直直抓她胸口,並不是因為他色心難擋,而是他的胳膊已經僵直,沒有辦法隨心所欲出手!她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的田良友,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可是怎麼可能呢?”方嵐煩躁地捋著自己毛糙的髮梢。“田友良如果已經死去多時,又是怎麼可能與我對話自如,甚至和我動手呢?”方嵐說。“既然他死去宛然若生,除了屍僵之外與活人無異,又是為什麼被我在手臂上劃了一道之後,就會立刻倒地不起,徹底死了個透徹呢?”“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方嵐問。詹臺頓了頓,語帶深意:“問題的關鍵不是怎麼,而是誰。”“是誰做到的?” 上灘鄉“人死燈滅, 魂魄皆散。肉體就如同一盞空殼。”詹臺說,“去過西安嗎?”“秦始皇陵陪葬兵馬陶俑, 兩千餘年深埋土中, 陶俑面容彩繪栩栩如生, 彷彿注入魂魄便可立時持刀上馬披荊斬棘。”“失了魂魄的屍體,皮肉枯竭之前可如陶俑,將孤魂野鬼收為己用,注入死屍之中,可可保屍身不腐栩栩如生。湘西有邪教蠡偈,極擅此道。”方嵐揚起眉毛:“所以, 田友良是死亡之後,屍體被注入了魂魄?注魂?”詹臺搖頭:“不是。”“注魂後的屍體, 行動僵硬不假, 但是絕無自我意識不可能開口說話, 更不可能與你對答如流, 有來有回交談這麼長時間。”詹臺說。“湘西蠡偈雖然已經沒落,但是江湖上三不五時總能聽到些他們垂死掙扎的訊息。”他語速漸慢, 像是在斟酌選擇是否要告訴她, 或者是用什麼方式告訴她。方嵐察覺到他的猶豫, 抬起眼睛,眼神清澈, 直直望過來。詹臺突然間就有了勇氣。世界上最孤獨的事情, 大概就是身負一個無人可以傾訴的秘密。他想知道她的故事,最該做的, 難道不是先分享自己的故事嗎?詹臺定定看著她,突然出聲:“方嵐,你 沙坡頭“閉塞落後的小鄉村聚集了幾十位愚昧無知的村民,人人虎視眈眈看著他。”“師父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雖然貼身帶著法器,還不待他伸手掏出來,就已經被圍攻上來的信徒按倒在地。”“整隻山羊的皮毛被渾個剝下浸潤鹽水脫毛,再用細繩紮成一個橢圓形的口袋,留一小孔,吹成一隻土黃色的羊皮氣球,圓圓滾滾浮在昏黃色的黃河水上,乍一看像一口浮屍。”“師父的手腳四肢被縛在一起,手腳和肚子中間被放進羊皮氣球,被人架到了宰殺牲畜的石案上,只等第二天晚上被那氣功法師當成發功作法的道具,奪去性命做成注魂的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