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稍隱蔽的角落走去,避過巡邏的校警。剛剛站定,凌子筠側頭看他,突然微微踮腳,拂開落在他髮間的花瓣。齊謹逸在他伸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閉了眼,凌子筠看著他微顫的眼睫,酒意醺人,竟覺得顫在自己心尖上,惹得他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踩碎地上一根枯枝。“噓!”一束電筒光照過來,齊謹逸在他們被發現之前迅速把凌子筠攬進懷裡,躲在樹後。他動作很急,手輕輕按住凌子筠的後腦,兩人身體緊緊相貼,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電筒照亮他們腳邊的空地,凌子筠不敢出聲,亦不敢動作,耳朵抵在齊謹逸的胸膛上,聽見他規律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跳卻亂得一塌糊塗,好似戰鼓喧天,震得他面紅耳赤,與齊謹逸身上的檸檬香織成一張密網,將他困牢其中。見校警走遠,齊謹逸低低地笑了兩聲,問懷裡的凌子筠:“現在夠不夠浪漫?”吊橋效應。凌子筠即刻推開他,瞪他:“你才是電視劇看太多!”齊謹逸對上他深黑淬光的眼,但笑不語。有晚風應景地吹過,揉碎其中一人的笑聲,帶走另一人耳尖的暈紅。-過了數分鐘,齊謹逸抬腕看錶,心中估算了一下時間,告訴凌子筠:“校警已經回了警衛室休息,可以大方閒逛不用顧忌。”凌子筠聽了後挑眉望他一眼:“平均一週兩次?”難為他過了這麼多年,還能記著中學時的巡邏時刻表,可見當時逃學逃得有多猖狂。齊謹逸厚著臉皮答:“記憶力好。”其實是因為那時林睿儀總不記時刻,被校警抓包好幾次,他才替他背下時刻表,好時時提醒他。如今人都已經忘了,當時的心情也淡去,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卻還記著。花園很美,繁花叢叢,非洲有小孩餓死,這裡的夜燈卻不知羞恥地晝夜長明,照得人影綽綽成雙。凌子筠踏著石子路,能想象出有學生早起在這背書,邊走邊說:“環境好好,適宜讀書。”齊謹逸笑了一聲:“好學生才會這麼想。明明是適宜談戀愛。”“也是,雪月風花。”凌子筠看著齊謹逸,想從他面上找出十年前的模樣,也許會生青春痘,也許不會,也許就是這個樣子,未曾變過,“你也在這裡談戀愛?”“當然。大好年紀,揮霍感情。”齊謹逸答,領著他逛過花間小路,又去看迷你人工湖。凌子筠任他牽著手腕,一一把景色賞遍,腦中勾畫出一個女生模樣:“白色頭箍,長髮披肩,清水素顏,校裙過膝,懷裡抱著原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