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而言之,他們現在手上所擁有的齊家產業,都是他們犧牲了野心和私心才換來的安穩保障,是一份委曲求全的例證,而齊謹逸居然就這樣隨口把它許給了凌子筠。“這不是重點,”齊謹逸閒閒點菸,無視齊驍見鬼一樣的表情,“重點是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我願意送,人家還不一定願意要。”齊驍無話可說,只能抱拳:“ok我服,你們仙人拍拖的層次太高,我望塵莫及。”“不說這個啦,”齊謹逸笑著推了齊驍一把,看向齊添,“我大致有想好幾個元素,拜託你幫我組合設計一下,breaux的畫過兩日從英國直接寄到貴府,麻煩你儘快出幾張稿子,不然我都不敢在他面前脫衣服。”-宴會廳呈穹頂狀挑高,正中的吊式水晶燈從意國定製,垂下來的粒粒晶石都切分完美,四射出璀璨流光,華麗大氣又不顯得刻奇。會場裡舉杯交談的皆是面孔青蔥的小輩,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三,不像在會所派對或是賽車場中那般放得開,舉手投足間的動作有些生澀,卻都已初顯出了一派上層社會的氣質。凌子筠對這類活動一向能避就避,原本想一直拖到十八歲成年禮,可惜這次凌家世伯出面發話,一定要他參加,縱使他再不情願,也只能乖乖地按dress de著西服打領結,端著香檳步入會場。他當然不會主動與人攀談,清楚他身份的人也不會貼上來,更不會有人在這裡來找他麻煩,所以他只用掛著微笑,嚐點酒味便能完成任務,倒也能夠接受。跟幾個相熟的面孔簡單打過招呼,他就斂回了臉上的表情,找了個角落安靜地當壁花。齊謹逸拿著香檳倚在厚重的幕簾邊,半個身子陷在陰影裡,視線從凌子筠踏進會場的那一刻起便繫結在了他身上,看著他貼上微笑的假面與人打招呼,轉身後又迫不及待的收起,一派閒適地站在角落,一個人喝著酒,還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真是十足可愛。沒忘記曼玲的囑託,他以凌子筠為圓心,打量了一下會場裡的人,不意外地看見幾個那晚圍堵過他的人。他沒有現身的打算,這本來就是晚輩的主場,他只用遠遠地看著,保證凌子筠不出大問題就好。這種為了組建交際網而設的場合裡從來不缺想借機往上爬的人,他眼睛掃過一圈會場,簡簡單單便數出幾個表情拘謹,眼神又難藏野心的男女。齊謹逸虛著眼睛,看見其中一個女生與身邊正談話的男伴低語了一句,那男伴不耐地擺擺手,她便捏著裙襬,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王家的女兒和黃家的兒子麼。他記得黃家眼下正在談一個大專案,正是揚眉吐氣的時候,而王家從兩年前就難掩頹勢,這個月卻突然有了復甦的勢頭,這組合還真是有意思。不過兩分鐘,王家女兒就走了回來,卻沒按原來的路線走,而是從桌上端了杯酒,往凌子筠那兒走了過去。齊謹逸挑了挑眉,抿了一口杯中爽甜的香檳。-王敏儀從剛剛起就一直在偷偷關注這個少年,又見他身邊沒有女伴,也沒人與他攀談,當他不是哪個落魄世家的小公子,就是被人塞進來襯場的小明星,原本因他長相生出的三分好感,又在想起自家即將簽下的那筆單子後多生出了幾分勢在必得,就找了個藉口,撇開黃家的那個肥豬,朝他走了過去。凌子筠的心情從收到那條只有簡單兩個字元的簡訊後就一直很好,手指捏著耳骨後的耳釘尾部轉了轉,打算喝多幾杯,在這裡再站三十分鐘就即刻回家見那個發信人。他眼裡的笑意掩都掩不住,被那個看了他半天的男人盡收眼底,勾出他滿心寵溺。“你好。”清亮的女聲在他身側響起,凌子筠一下從那副少年懷春的心境裡抽離出來,來不及調整出規整禮貌的表情,有幾分意外地看過去:“?”王敏儀見他慌亂,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微微仰了仰下巴,笑道:“認識一下?我是王敏儀。”她身上那副勢在必得的攻略性氣場太過明顯,凌子筠眉峰輕輕一挑。在他們的圈子裡,只有兩種人會在自我介紹的時候用上“我是”這兩個字,一是名字很有份量的人,二是覺得自己名字很有份量的人,而眼前的這個人明顯不是前者。“怎麼一個人?”王敏儀伸手攏了攏頭髮,“在等人?”入場時間早已過去,這兩個暗藏深意的問句聯用在此時此地,可以直接跟性騷擾劃上等號,凌子筠沒說話,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王敏儀被他冷冷的眼神一噎,臉上清雅的笑容差點保持不住,輕抽了半口氣,恢復了冷靜才開口:“你的名字?”這就很不客氣了,凌子筠笑笑:“新海誠。”王敏儀:“……”幾句話的功夫,本在談笑的黃安民那圈人注意到了這裡,走了過來。黃安民先是眼神不善地看了自己的女伴一眼,才帶著幾分輕蔑地看著凌子筠,氣勢凌人地開了口:“蔣夫人的繼子?”聲音不低。依仗著自家的女伴企圖勾搭上別人本就是一件落面子的事,再加上凌家式微和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