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一定是能力、心性、德行至上,和那個裝飾性的龍紋沒有半點關係。姜國發展得很好,姜蘿還沒有親自去看過,自個兒經營好的地盤,總要親眼看看才滿足。白輕絮也悶得久了,早就想遊山玩水耍個痛快,兩人一拍即合,把京城留給了手忙腳亂的姜曦。姜國那一位鼓勵手下兵將外出征戰搶奪異國地盤、為華夏奠定廣大版圖的女帝宗號為武,簡稱姜武帝。作為一個在位時間不長的女帝,她留在史書裡功績可謂恢宏。各種令後世受益匪淺的法令就是她在位時頒佈的,設立的律令《姜國法典》連如今還在補充沿用,平等男女權力……種種開創性的功績,令她成為歷史課本里的重點難點,她的大名無人不曉。連清清白白的感情史,也被後人的腦洞塗的亂七八糟。什麼兄妹說、姜白說、姜齊說、姜錢說,連姜箏說都有人提出來……人和箏能談感情嗎?若是姜武帝在天有靈,棺材板應該壓不住了。作者有話要說:後面的番外於正文無關,講瘋皇帝和忘塵的,不喜可直接跳至下一個世界 箏姬番外【一】冬日,京都總有大雪。姜珩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皇帝新寵的小妃嬪會去御花園裡賞雪。姜瑾在宮裡的惡名人盡皆知, 下雪的時候他會在御花園裡捉鳥, 破冰捕魚, 風風火火,不知道衝撞了多少人。容妃盛寵, 皇帝只會口頭上責罰姜瑾幾句,並不為那些受了委屈的人伸張正義。而且,那個小妃嬪還偷偷摸摸辱罵容妃,正巧被姜瑾聽到。其間莫名的聯絡,姜珩察覺到了,卻也無話可說。雪地裡暈開一片刺目無比的紅色,妃嬪小產,皇帝怒極,令人把姜瑾拖到正殿門口。姜珩才品味出,這一回,姜瑾的好日子, 要到頭了。皇帝這個人矛盾得很, 兒子太出色了拼命打壓,各種挑毛病, 些許錯處被找到了就會放大成品性問題。姜珩身邊的侍女失手碰落了杯盞,被皇帝罰入浣衣局,姜珩沒有求情,皇帝便留下了宮女,讓她繼續服侍姜珩, 並斥責他,“冷漠無情,無愛民之心,不堪為大用。”若是求情了,怕又是另一番結果,評價也會變成,“優柔寡斷,難承重器。”姜珩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皇帝挑毛病,淡然處之,依舊如故。不出色的兒子也不討皇帝喜歡,斥責的話大多是,“天資駑鈍,不堪入目”、“性情懦弱,類女子”、“體弱多病,難學成,暫養之”……諸如此類,可見其尖酸刻薄。真是沒人比皇帝更尖酸刻薄小家子氣了。偏偏他自以為自己睿智英明,寬容大度,是個好君主。皇帝已經有四十多歲了,這幾年宮中都沒有新的皇子皇女出身,那個小妃嬪有孕,完全能證明皇帝寶刀未老,銀槍仍利。整個宮廷中,唯有姜瑾不同。和所有人都不同。他的眼睛永遠清澈乾淨,神情總有些與皇宮格格不入的桀驁,天真明亮,像一團濃墨中唯一一點純白色,十分醒目。他雖然有些頑皮,本性卻不壞,從來沒有害人性命的意思,若不在皇宮,就是一個長得好看的普通孩子,靈性十足。若是在皇宮,只是一個好用的棋子。無數人的手按在他身上,用他博弈。如果姜瑾天性柔順,會被磨圓稜角,變成一個合格的棋子。可惜他倔強的要死,從來不肯服軟。“不用留力!朕倒要看看,這個孽子,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小臂粗的實木棍子打在姜瑾身上,他死死咬著牙,唇邊都是血沫子,偏偏不認錯。棍子打在肉上,沉悶的聲音分外清晰。姜珩數到二十三的時候,還是跪了下來。“皇弟犯錯,兒臣有教導不嚴之過。身為兄長,願代皇弟受罰。”“虛情假意。”皇帝冷嘲道。他並沒有理會姜珩的意思,任由姜珩跪著。“繼續打。”姜瑾把頭扭到一邊去,死撐著,閉上眼睛,什麼也不看,天地漆黑一片,疼痛雖清晰,暈沉沉也忍過去了。皇帝是真的不心疼。反正地宮裡有個一模一樣的,打死了再換一個。姜珩看著姜瑾咬破的唇,嘴裡彷彿也嚐到了血腥氣,竟有些感同身受。或者是姜瑾著實年幼,還沒有一條凳子長,在棍棒底下像一隻純白的羊羔。周圍的人都是手持武器的獵人,冷漠地俯視著姜瑾,計算著他的斤兩。一身清脆的斷裂聲從姜瑾身上傳出來。“父皇恕罪。”姜珩生出一股難以抑制的衝動,撲過去,趴在姜瑾身上,不讓宮人繼續行刑。“繼續打。”皇帝冷眼看著,看今日能不能演上一出兄弟情深。姜瑾睜開眼睛,滿眼都是戾氣,瞥了一眼身上的姜珩。“別管我。”姜珩笑了笑,任由棍棒落在自己身上。“我是你皇兄,怎麼能不管你。”真捱了一棍子,體驗到各中滋味,反而沒有精力去數數了。先是火辣辣的痛,從體膚傳到筋骨,久久不息,下一棍子又打了上來,沉沉疊疊,不知道姜瑾是有多倔強,捱了這麼多下也不肯屈就。“隨便你。”姜瑾扭過頭去,然而背後溫熱的軀體,終究無法忽視。雖然姜珩給他擋住了棍棒,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