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們見識過姜蘿的手段,知道她的武功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範圍,反而不太擔憂。騎馬都追不上輕功加持的姜蘿,至於射箭,這位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連個衣服邊兒也挨不著。“主上啊!”沒人敢抱姜蘿的大腿,最膽大的老臣,也只揪著姜蘿的白色毛氈披風下襬,整個人趴在地上,成功讓姜蘿止住了步子。這些老臣,官位低,年紀大,身體也不好,人又執拗又死板,偏偏心思熾熱至誠,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姜蘿怕他突然生出個好歹來,情緒激動很容易中風的,殿裡的官員都是這些日子慢慢在京城裡蒐羅出來的,磨練了這麼久,共患難,感情深厚,一個都不能少。只這一聲破音的喊聲,也吸引了所有文官的注意。姜蘿已經走到了殿門口。文官紛紛驚出一身冷汗,雖然沒少見姜蘿拔劍殺人,但是戰場上刀劍無眼,她還沒有馬高,叫人如何放心?“願隨主上而去。”老臣率先哀求道。“願隨主上而去!”文官跪地齊呼。“我去偷糧草,你們跟著做什麼?等著我回來便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在臣在,君隕臣死。”“我向你們保證,一根汗毛都不會少,我何時騙過諸位?”姜蘿舉起手指要發誓,其他人紛紛阻止。這個年代,大夥兒已經懂得了不能隨便立fg的道理。“主上,諸事小心。”“我記得了。”姜國最後的官員看著他們這位年幼的主上在風雪裡越走越遠,化作一道白影,漸漸融入雪色中難以辨別。沉默良久。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會因為她的才幹忘記她的性別,模糊她的年齡。這時候心裡空落落的。年齡大的,家裡的孫女和姜蘿差不多大,年齡小的,有弟妹的,也和姜蘿年紀彷彿。他們身為年長者,卻沒有為她遮風擋雨,反而要她以一己之力扛一國之鼎。殿內常年供著地暖,不缺柴炭,溫暖如春,殿外寒風呼嘯,雪如鵝毛。祈願神佛、列代先祖,願姜國軍士順遂,願年幼主君安好,願姜國渡此難關、收復失地。因為是要偷襲,姜蘿下令全軍著素縞,在雪中掩藏身形,隨便套個什麼白色的東西也行,只要不被斥候發現就好了。頭上也要戴白帽子,有的還在臉上塗白灰,一個個像白無常一樣,靠近對方營地的時候,在雪地裡挖了洞,縮起來藏好。天冷,呵氣成霜,互相擁抱在一起,攝取些許暖意。靠胸中灼灼熱血,在睏意席捲之時堅如磐石,清醒得能聽到雪花落在頭頂的聲音。姜蘿負責火燒營帳,吸引叛軍注意力,五千老兵去偷糧草,剩下的兩萬五千兵卒去攻營。大氅翻過來穿就是純白色,披風也是如此,沾了雪變重了許多。姜蘿並沒有直接燒中間的營帳,特意繞開,一連點了二十六處大營,才施施然把衣服翻正,走進了王虎所在的大營。“聞君有意,特來相見。”清冷溫柔的女聲從營帳門口傳來。王虎本來溫香軟玉在懷,洩著近些日子裡積的火氣,未曾想被親衛叫醒,說是營帳起火。營帳起火?他一個主帥能幹嘛?外面不是在下大雪嗎?起火又能燒成什麼樣子?起火怎麼了?他還心裡有火呢?睡個覺都要被吵醒,要不是他天賦異凜,被這麼一打攪,說不定不行了。火本就沒洩乾淨,如今更盛,把親衛趕去滅火後在大營等回覆。這古代的天氣也太變態了,冷的要命,附近也沒有合適的城池能盛下十多萬人,只能在京城附近安營紮寨。再厚的營帳也擋不住那種滲入骨髓的冷,只能多抱幾個美人取暖。但是那些美人都沒有這一個好看,如螢火與皓月之別。她解下了披風,抱在懷裡,纖細的玉指與純白的柔軟披風幾乎融為一體,指尖溫潤,恨不得讓人與那披風調轉一下。一身火紅的男裝大氅,更襯得她丰神如玉,令人見之忘俗,呼吸一窒。難不成古代真有神女夜會襄王?王虎覺得自己的無神論受到了衝擊。“姑娘芳名?”“義王不是說了三日之期,如今已經忘了我的名諱麼?”姜蘿漸行漸近,王虎已經能嗅到清淡如風的香氣。“你就是姜蘿?”王虎心如擂鼓,甚至顫慄著,望著與他相隔不遠的姜蘿。“自然是我。”姜蘿溫柔一笑。“你是怎麼來的?會飛不成?”王虎欲從主位上起來,見姜蘿退了兩步,連忙又坐好。怕唐突了佳人。“義王說笑了,人如何會飛?妾身自有手段而已,今夜只是來此探視王兄,若你我相契,義王所言,皆能實現。”姜蘿氣質高華出塵,語氣柔弱而高傲,頗有宗室女子的風範。一聲“王兄”入耳,暈暈然欲醉,王虎幾乎看見了夢中所求的女子的集合,至於危險,完全被拋在腦後。一個弱女子而已,難不成還能放倒他這七尺男兒?親衛全去救火了,也是大驚小怪,如今正好便宜了他和這位有皇族血脈的高貴女子單獨相處。若她傾心自己,再好不過了。這樣的女子才配做他的皇后。“今日得見姑娘,神思不屬,願姑娘垂憐,做我的皇后,珍之愛之,如掌中明珠。”“承蒙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