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將軍用兵如神,瘋皇帝專門給他拖後腿……如此種種,不提也罷。“聯絡王虎軍中攝政王的舊部,讓他們幫我們鼓動人心。”姜蘿拿出一塊白玉佩,正面是個姜字,反面是瑾。這是原主的隨身之物,一直戴在脖子上,是姜瑾的信物。“我乃攝政王之女柔福郡主姜溪之女。”“王虎倒行逆施,非明主,攝政王舊部原與我家長輩有舊,若助我復國,必有厚賞。”“尊主上令。”“如今我一個弱女子,幼小柔弱,無人依靠,大軍兵臨城下,不知如何是好,實在急需叔叔伯伯們相助,若是他們能斬殺王虎,送上人頭,做個異姓王也可以。”姜蘿語氣冰冷,屋內的人齊齊打了個寒戰。實際上王虎還是抓活的比較好,不千刀萬剮,難消心頭之恨。“哄著他們便是了,卑微一些也不打緊。”“是。”姜蘿喝了杯茶,早已冷透,被涼水一衝反而精神了一些。攝政王的舊部,總不老實,要是得用,許以高官厚祿也可以。若是狼子野心,一網打盡,省得總趁熱點火。年關將至,京城裡已經飄起了雪花。無人有喜色,啃著乾糧餅子,削制箭支、木刺,撿石頭。不用姜蘿召集,全城的百姓都在出力。撿石頭這活兒人人都做得,上至年邁的老人,下至四五歲的幼兒。裝了一筐又一筐的石頭,最小的有拳頭大,最大的有臉盆大。城中有投石車,從十幾米高的石頭上投下來,砸到頭,不死也半殘。還有姜蘿讓人研製出的炸彈,原料不夠,工藝粗糙,說是炸彈,實在是難為它了。比爆竹厲害很多,丟在人群密集處能炸死幾個人。今年京城的爆竹,全改制成了“爆彈”。“打完皇帝好過年”、“瑞雪兆豐年”、“一鼓作氣衝破京城”,各種口號鼓動,如今自稱“義王”的王虎,終於決定來攻打最重要的城池,姜國的京都。姜蘿站在城牆上,深吸一口氣。她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戰鬥。不能取巧,實打實的血肉相搏。雪下得很大,京城不能稱之為彈盡糧絕,也算寒酸窮苦。王虎不知道想到了哪位前輩的主意,讓人在城牆下面用大鍋熬煮肉粥,香氣四溢。“讓熬粥的人下巴豆進去,下什麼都行,雨雪天肚子受寒很正常。”“是。”姜蘿沒吃什麼,這會子聞著香味,一點想吃東西的慾望都沒有。月城十萬百姓的人頭,堆成的京觀還在,撲鼻的血腥氣如影隨形,她看著下面的大鍋,只覺得嘲諷。“義王作詩一首。”“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誇。……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姜蘿幾乎是被氣笑了。這位還是一個穿越者?難怪能在一群普通壯漢中脫穎而出,自封義王。他知不知道這首詩是愛國青年熱血上湧,紀念歷史上慘烈大屠殺時寫出來的?殺人,殺的是侵略者。屠城之人,十萬無辜百姓,有何底氣敢稱雄?“義王揚言要娶姜姑娘為平妻。”“願與十里紅妝,領三十萬兵馬迎娶姜姑娘。”“義王揚言,不願與姜姑娘兵戎相接,若成好事,皆大歡喜。”“呵……若義王斬麾下士卒嗜殺者萬人,堆成京觀,再把他自己的首級堆在最上面,我也願意與他拜堂。”作者有話要說:京觀,古代為炫耀武功,聚集敵屍,封土而成的高冢。人頭山這樣的……比較血腥。 箏姬【十四】“不可理喻!”義王的信使氣憤的走了。姜蘿怕殺了這一個還有下一個找上門來,恁得煩人, 就放他走了。城牆下再有人求見時, 怕延誤訊息, 姜蘿便讓人垂下籃子,拉他上來。“姜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主人再給你三天時間,再不答應,我等就要強行攻城了,那時候姜姑娘就是階下囚,說不得只能當個小妾,何苦來哉?”“說得好。”姜蘿撫掌而笑,抽出身後親衛的佩劍,一劍便削下了侍者的人頭。他還瞪著眼睛,似乎不敢置信。這樣的容色,這麼羸弱,不及二八, 她怎麼敢……“把他丟下去。”無頭屍體丟在城下, 不多時就被雪覆蓋了,人頭則懸掛在城牆邊上, 那對眼睛還瞪著,天氣極冷,眼珠子有凸出來的徵兆。“難怪腦子混沌,如今是死魚現了原型。”城牆上巡邏的將士一言道出諸多同僚的心聲。雖然有兩兵交接,不斬來使的規矩, 但是王虎已經成為了姜國餘民的公敵。同胞之間的緊密聯絡,溶於血脈,這位穿越者還沒懂。殺同胞者勢不兩立,生死仇敵,怎可婚嫁?他這是在觸犯姜蘿的尊嚴,他怎麼配?王虎之所以以三天為期,是因為上回姜蘿說要下毒,一大包毒粉送過去,被人用的乾乾淨淨,王虎的大軍,有小半都中了毒。無獨有偶,王虎嗜殺觸犯了神靈的說法也悄悄傳遍了整個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