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嘉沒把握勝過夏槿,所以只能兵行險招,剝蝦殼的時候留下了尾殼,做成了鳳尾蝦。這樣一來不但菜餚的顏色搭配更漂亮,吃的時候也更費了一些功夫,路仁嘉盼著那些文人也會覺得這樣更有趣味一些。果真讓路仁嘉賭對了。夏槿在輸了之後似乎還挺高興的,這樣路仁嘉就不會再每天來煩她了,歡歡喜喜的將路仁嘉送走。下一站,福建。天氣漸熱,趕路變得越來越辛苦起來。雖然儘量挑了早上和傍晚來趕路,暑氣最盛的正午便休息,但有時正走在官路上,前後不著,想要休息也沒地方。且一路向南,越走越熱。趕上下雨的時候,眾人都欣喜不已,雖說下雨耽誤了行路,但是想著雨水能消去難耐的暑意,都覺得再好不過。誰知道雨過天晴後,不但沒有涼爽,反而更難受了。太陽一曬,地上的雨水蒸發到空氣中,又溼又熱,簡直像蒸籠一般。路仁嘉坐在馬車裡,頭暈噁心,感覺自己有些中暑,紅橙用沾了水的帕子幫她擦臉。擦過之後她卻覺得更難受了。太溼了,車外又溼又熱,車裡也溼漉漉的,甚至有一種使勁按一下坐墊都能按出水來的錯覺。用溼帕子擦過臉後,感覺臉上的水都蒸發不掉,她已經分不清什麼是水什麼是汗了。汗水乾脆就糊在臉上,根本蒸發不掉。趕完這一天的路後,索性找客棧歇下了。這種天氣趕路太難熬了,反正路仁嘉也不急,在客棧裡將整個三伏天住過去也不要緊。在客棧裡住下後,不用頂著酷暑在憋悶的馬車裡晃啊晃,路仁嘉覺得舒服多了,可以斜倚在床上,吃個冰碗。不過這樣的愜意沒堅持多久,客棧裡斷冰了。路仁嘉連半個時辰都沒忍受住,便叫小二去找老闆詢問,結果老闆哭著一張臉親自過來了,“我們也不想,但是今年天氣實在太熱,冰特別緊俏,一時間斷貨了。客觀且忍耐忍耐。”老闆白送了不少好酒好菜,又說了無數好話,路仁嘉暫且繼續住下,不過讓黃芩出去打探一番,看看哪個客棧裡還有冰,若是現在這家客棧過兩天還續不上冰,就搬走。黃芩帶回來的訊息不算好,“原本城裡會用冰的客棧就那麼幾家,如今的冰全都斷了,咱們住的客棧已經是斷的最晚的一家了。”路仁嘉皺眉,竟然全都沒有冰了,冰這麼緊俏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很快續上。路仁嘉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冰果然續不上了。客棧老闆說,“說句實話,我在城裡也算有幾分臉面的,可是幾年這冰實在是緊張。不是錢的事兒,根本沒地方買。如今我這裡都買不到了,整個城裡也就幾家有權有勢的能保證不斷冰了。”既然老闆都交了底兒,買不來冰了,路仁嘉沉思一番,上路!伏天才剛開始,與其在這裡熱著,還不如去下一個城市,或許會有冰,即使依然沒有冰,也不過是一樣的,好歹她們還多趕了一些路。路仁嘉在悶熱得令人喘不過氣馬車裡,特別懷念宮裡的夏天,不僅寢殿裡放冰盆,小廚房裡都擺上好幾個,因為有灶火烤著,冰化的格外快,一盆化掉後重新換一盆就是了。她從前一直覺得理所當然,就像在現代夏天要開空調一樣自然,小廚房裡有爐火,夏天當然更要放冰。如今到了外面才知道,冰不但很貴,而且有錢都沒處買,只能忍著熱。路仁嘉感受到特權的誘人之處。她對呼風喚雨、掌握萬千人的命運絲毫不感興趣,但是一小盆冰如今對她來說,就是極大的誘惑。現在想來,宮裡的冰,皇上和皇后當然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她自然也不會受限制,但是那些不得寵又位分低的妃嬪,應該是沒有多少冰可以用的吧。路仁嘉 佛跳牆佛跳牆如今還不叫佛跳牆,叫做福壽全,與之後名揚宇內、屢屢作為國宴的首席名菜相比,佛跳牆如今還算籍籍無名。最起碼,路仁嘉在宮裡從來沒吃過,也沒聽說過這道菜。宮裡也有閩地來的廚子,但是從不見他們做過佛跳牆,連提也不曾提過。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閩地來的廚子也不知道這道菜。看來這道菜目前還真沒有被髮揚光大。路仁嘉在現代也不曾吃過佛跳牆,兩輩子都沒吃到的美味就在眼前,路仁嘉心中極癢,每日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