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雁城好不容易尋得這樣一個知情知趣,十分才貌的公子,怎肯輕易放手,一番廝纏又堪堪留了範尋三日,實在留不住,只好放他走了,讓他忙完家中事,早日返京。範尋答應了,急匆匆趕回江南范家。見爹孃都好,便又要走。範尋爹孃一看,對洪文秀所言更無疑問,二話不說,立刻為範尋說了一門親事,令他留在江南成親。說得親事江南當地名門望戶,範尋初時尚不願意,到揭開新娘子蓋頭的時候,見眉目如畫,婉約動人,是個天仙樣的人物,比顧雁城尚勝了一籌,立刻千情萬願,百般溫存,未幾日,便將顧雁城拋諸腦後。顧雁城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初時尚有心思顧影自憐,彈琴弄曲,自怨自艾。後來,又露了本性,以打罵下人度日,馨香,花嬋二人捱了不少打。馨香日夜盼著的洪文秀也不見了蹤影,真是命運弄巧,一個不見了,兩個也不見了。洪文秀卻是故意不來,心中存了報復,讓顧雁城體會到失了他的痛苦,才有機會再親芳澤。這一日,他出現在太妙觀後門的時候,馨香見了他喜出望外,如見親人,忙為顧雁城梳妝打扮,柔柔婉婉的出來。洪文秀見她被男人開了苞,渾身上下嫵媚萬分,更有風韻,心中妒火熊熊,更堅定了心意。他擺出愁眉苦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似有話極難開口。顧雁城性急,催促道:“洪公子,可是有範郎的訊息,快說與我聽。”“範郎?”這稱呼令洪文秀一愣,繼而更恨。顧雁城一時嘴快,反應過來時,不由羞紅了臉。“哎……,玄貞如此人物品貌,範兄他……,哎……,他實在對你不住。”如此欲言又止,更令顧雁城心急,“他,他怎麼對不起我?”洪文秀義憤填膺道:“我這些日子沒來,乃是去了一趟江南,原來範兄他早已另娶他人。哎!他既然對玄貞無意,便該與你說清楚才是,怎麼能教你困守深山來等他。”說罷,拿眼覷顧雁城,見她面色慘白,悽惶失措,心中頓時快活了幾分。顧雁城愣一愣神,便慼慼怨怨的哭了起來。洪文秀趁機扶了顧雁城進房,勸說她莫要為負心人傷心,又贊她花容月貌,何愁沒有知心人,又說自己對她愛慕萬分,情根深種,便是為她去死也情願。顧雁城一顆芳心七零八落正無著落的時候,被他幾句情話鬨動了心,抽泣道:“是我當時被那姓範的矇蔽了心,才有負洪公子,只是,我……,我早已非完璧之身,怎麼配得上洪公子。”話說得謙遜,又流了幾滴眼淚,連自己也說不清這淚流的真心還是假意。洪文秀似被驚住,半晌無言。顧雁城見狀,更慌了,又羞又慚,不知說什麼話。洪文秀長出一口氣,嘆道:“玄貞純潔爛漫,哪裡知道人心好歹,都怪我不好,既然愛慕你,便不該拱手讓給他人,以至於你被人辜負。”言語間自己是知曉顧雁城心意,寧願委屈了自己也要成全她。這更令顧雁城感動,“你當真不在乎?”洪文秀見時機一到,正色道:“我這便證明給你看。”一把將顧雁城摟在懷中,不由分說吻了上去。顧雁城嚶嚀一聲,想自己早已不是完璧之身,還蒙他不棄,如此愛慕,便順了他的心意又何妨。一個狂浪之徒,步步下套,勾引良家;另一個久曠怨女,貪歡逐樂,水性楊花。兩人乍一相逢,便天雷勾動地火,郎情妾意,好不纏綿。自此後,顧雁城便跟了洪文秀,偶爾想起範尋尤有回味,說不清恨他薄情還是愛慕他皮囊。太妙觀中發生的一切,自然瞞不過清華公主的耳目。老道姑說完訊息,心中暗罵骯髒,道:“這些腌臢事,汙了公主的耳朵,何不由她自生自滅去?”清華公主面上無一絲笑容,淡然道:“不過想看看,人心能惡到什麼程度罷了。若她果真有幾分骨氣,我放她一馬又何妨?只可惜竟是個沒骨頭的麵人,哼!”老道姑聽出話中的不好,告退了下去。月迎仙 京城來信老道姑見清華公主神色間越發清淡,全無煙火氣息,忍不住道:“公主在觀中一個人太過清寂,不如找了殷七七道長回來,好跟公主做個伴。”清華公主目光一動,看向窗外,眼中浮現溫柔神色,道:“不用,她有她的事,我有我的事。”老道姑欲待再勸,清華公主悵然道:“你下去吧!”老道姑輕輕退了下去,走出門外,搖頭嘆息。清華公主閉上眼睛,又修煉起呂至陽傳給她的功法。新州李挽瀾雖離開京城,但京城中發生的一切自然有線報傳來。明宗陛下對道教開刀,在史書上確有記載,但規模卻不似如今這般大。史書記載不過是京都及附近大的州市開始,並非如現在這般波及各州市縣,一些小的道觀也沒放過。李挽瀾皺眉思索,不知道為何發生這樣的變故。不過以史為鑑,史書不過是歷史的摘錄,從來不是歷史的全部,只能作為參考,讓他明白朝中變動,卻不能時時以此為據。真正讓李挽瀾震驚的是,那一日,他正在新州住所中,伏生忽然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