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雁城聽母親所說,果然如自己心中所料,定了定神,面露悽苦道:“景陽王對女兒並無半點情誼,反而三皇子殿下尚且關心過女兒幾句,女兒全憑父母做主。”牛夫人見女兒聽話,心中歡喜,嘴裡罵道:“那景陽王不識抬舉,等你成了三皇子側妃,三皇子一旦登基為帝,你爹爹就是國丈,自然有機會收拾他。”言下,尤有恨意。顧雁城眉頭一皺,道:“只是,女兒親事乃陛下所賜,景陽王如何肯退親呢?”牛夫人笑道:“此事,自然有你爹爹費心,你不用管。”只要能讓賢妃娘娘看中女兒,顧尚書自然會舍了老練去求明宗陛下收回旨意,李挽瀾在兩家結親之事上畏縮不前,並不站立。更何況,有賢妃娘娘從旁吹耳旁風,退婚一事,她並不擔心。顧雁城卻不懂這其中的門道,聽母親如此說,雖沒有那麼擔心,卻仍有疑慮。牛夫人見話已說到,便催了女兒早點歇息,自己帶了丫鬟卻去找顧尚書說,才走到書房,卻聽到裡面傳來一個嬌嬌弱弱的聲音,卻是二姨娘青碧在顧尚書的書房,說道:“大小姐容貌出眾,二小姐也不遑多讓,大小姐已許給景陽王做正妃,二小姐若能許給三皇子做側妃,尚書府一門兩個王妃,何等榮耀,又不用去求了陛下退婚,老爺怎麼只能偏愛大小姐,不管二小姐呢?”二小姐顧蓉城是二姨娘青碧所出,容貌比顧雁城稍差一些,卻也是一個出眾的美人,因是庶出,性子更柔和壓抑一些,凡事並不願多冒尖,故而,平日裡並不被顧尚書重視。只是,如今三皇子選妃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二姨娘如何肯所有的好事都讓牛夫人佔去,忙準備了顧尚書愛吃的點心,穿的風騷美豔,細細抹了脂粉,渾身上下,收拾的無一處不香豔滑膩,敲門進了書房,嬌聲軟語的說著話,摟著顧尚書的脖子,吹著香氣,令顧尚書暈暈陶陶。顧尚書心中一動,似乎覺得這個主意,也很不錯,轉念又想,道:“哎!你不知道,賢妃娘娘就是因為三皇子妃的容貌太過平凡,才想著為三皇子選個美貌的側妃,蓉城的容貌雖然不錯,只怕,也難入賢妃的法眼。”青碧搖著顧尚書的胳膊,咬著唇說道:“老爺,你太偏心,難道青碧長得就不好看嗎?老爺當初還說人家嬌媚可人,如今卻嫌棄青兒了。”顧尚書最受不了這一套,忙安撫道:“青兒如今也嬌媚可人,只是,蓉城她……”話未說完,青碧卻紅了眼眶,道:“老爺,夫人持家嚴謹,青兒一向是敬佩的,只是蓉城如今年齡也大了,正是該當收拾打扮的時候,卻可憐我這做姨娘的,並沒有銀錢給她填妝打扮,若能似大小姐那般花費,蓉城怎麼能沒有大小姐好看。我自己生的女兒,難道不知道麼?”說罷,含淚欲泣,這樣子最楚楚可憐,顧尚書一聽,便要不得了,正要好言安慰,順便一親芳澤。門卻忽然被踹開了,牛夫人殺了進來,一把從顧尚書的腿上拉下了青碧,鐵青著臉,賞了老大幾個耳刮子,口中不斷的怒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賤貨,居然敢編排起我來,我給你們母女樣樣不少,件件不差,你竟然敢說我苛待了你們,你瞧瞧你女兒那尖酸相,賢妃娘娘瞎了眼,才會看中她,她連給雁城提鞋也不配。”月迎仙 讀書女兒的風骨這話說的不倫不類,顧尚書火冒三丈,氣的跳腳,道:“給我住手,你這潑婦,統統給我住手。”青碧也不是善茬,面上嬌滴滴的哭泣,說什麼老爺看著呢,夫人仔細手疼。背地裡卻下狠手掐著牛夫人的胳膊上的嫩肉,掐的牛夫人氣怒之下,更失理智,忘了自己夫人之尊,完全可以叫幾個下人來收拾她。兩個人打作一團,毫不理會顧尚書的呼喝怒罵,還是幾個力氣大的僕婦,好不容易分開了兩人。顧尚書看看兩個,一個橫眉怒目,形似潑婦,一個釵斜鬢散,脂淚滿面,說不出的喪氣,膩味,他顫抖著手,指著牛夫人,罵道:“荒唐,你失心瘋那樣說賢妃娘娘,糊塗!”牛夫人心中一驚,自知口誤,心中的怒火被驚懼驅散了一些。忙垂淚道:“老爺,我聽到這小賤人如此編排我,便忍不住,都怪這小賤人,女兒都不小了,還這樣妖里妖氣,沒半分尊重樣子。”青碧楚楚可憐道:“老爺累了一天,妾身想讓老爺舒心,才打扮的鮮豔些,古有綵衣娛親,我收拾的豔麗些,老爺看的開心,為了老爺,我受些閒言閒語,又算得了什麼。”言下處處為了顧尚書,聽的顧尚書心中無比舒坦,這才是妾的樣子。牛夫人聽的勃然大怒,“你這賤婢,如此不自重,能教出什麼樣的好女兒來。你個娼婦……”“住嘴!”顧尚書一拍桌子,高聲怒喝,“都給我滾出去。”牛夫人和青碧見顧尚書動怒,不敢再說,互相橫眉冷對的退了出去。事情當晚便傳到了顧雁城的耳中,她未想到母親吃了虧,受了委屈。先想的是自己婚事只怕有變,顧蓉城平日裡瞧著是個老實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