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冠中笑道:“餘事交給貧道即可,祝老爺還與馬家議親,梁山伯命短壽夭,配不起令愛福壽綿長。”祝老爺心中大驚,“壽夭短命?”他眼中滿是驚疑。鄭冠中面不改色,“斷人姻緣,如害人性命,貧道做法對梁山伯總會有些損害。如祝老爺改變主意,貧道也不願做此有傷陰德之事。”祝老爺略一遲疑,“這……”。他一番掙扎,還是不願女兒嫁給梁山伯,終於一狠心道:“有勞道長!”鄭冠中心中一定,笑道:“祝老爺想得嚴重了,貧道所說只是萬一。祝老爺放心,貧道自有分從,定能讓祝老爺覓得佳婿,七夕之後,一切自有定論。”說罷,施了一禮,向祝老爺告辭,祝老爺忙準備了酬金親自送出門去。鄭冠中辦妥了這一件大事,心中高興,連眼丹又大了幾分,也不覺得難受了。回去後,果真開壇做法,暗通陰鬼,斷了祝英臺和梁山伯的姻緣,只是他法術學的不精,累及梁山伯性命,這是後話了。相見歡 小姐不快活梁山伯和書童四九兩個人急匆匆趕路,行一山,過一水,處處都能看見祝英臺的倩影,梁山伯心中激動不已,他從未想過三年來,與他朝夕相處的祝英臺竟然是女子,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讓他即是歡喜,又是懊惱,自己當真太蠢了。夜晚,兩人歇在一處廟裡,忽然無故起風,一卷黑煙,混入風中,悄無聲息的襲向熟睡的二人。梁山伯夜夢中哆嗦了一下,猛然間醒來,外面月明星稀。什麼也沒發生。梁山伯嘆了口氣,又睡著了。那黑氣迅速的攻進了梁山伯的心窩,梁山伯只覺心尖一陣刺痛,片刻之後,便又好了。…… 還俗的小道士祝英臺一身青色衣衫,蔥白裙子,猶如山間綠竹,盈盈婉立,便是站在那裡,什麼也不說,自有天然風姿,惹人心醉。祝英臺信任殷七七,不知道為什麼,彷彿天生便該如此。她收了眼淚,不好意思道:“讓你見笑了!”“沒什麼,是我,我也哭!”殷七七不以為然,“還會哭得比你更慘。”祝英臺笑了,轉而嘆道:“率性而為,何其恣意,我很羨慕你。”這世道對女子不公,她的潛臺詞。“你爹爹不會改變主意。”歷史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即便殷七七這個變數出現在這裡。“你說的對!當初是我輕率了,以為能說服爹爹。”祝英臺悵然,“誰知,反而弄巧成拙。”“我去見馬文才!”殷七七道。祝英臺大吃一驚,“馬太守的兒子?”不錯,若爹爹不能改變主意,只能令馬府改變主意。祝英臺毫不遲疑,“有勞了!”她對殷七七鄭重道了萬福,本就萍水相逢,誰知竟成了生死至交。殷七七一笑,她就喜歡祝英臺這樣灑脫性子,不拖泥帶水,乾脆爽快。她從懷裡抽出兩張符紙,交到祝英臺手中,以便聯絡,便轉身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她想起什麼,回頭一笑:“若你與梁山伯姻緣無望,梁山伯為你病死,你還會活嗎?”古人忌生死,但殷七七如此問,祝英臺卻不錯愕,殷七七在她心中,可大非常人。她道:“我不知道!”“我知道!”殷七七意氣奮發出門去。“再會!”不對,是偷偷摸摸出門去。祝英臺立在閨中,連銀心回來都渾然不覺。“小姐,那臭道來了嗎?”銀心焦急的問。“銀心,叫她殷道長,或七七。”祝英臺正色道。銀心暗暗吐了口氣,“是,小姐,我知道了。”“事情到了現在,也沒什麼可怕了。”祝英臺神色堅定。“銀心,你放心就是!”銀心鬆了口氣,臭道士,一切都靠你了。“靜修姑娘,這是你的《道德經》,在下已抄錄完畢,物歸原主,多謝,多謝!”馬佛念敬謝道。對於靜修,他總是有些怕怕的。可是還是耐不住對《道德經》的渴望,厚著臉皮去求了靜修。靜修當時一見到他,白了他一眼,彷彿料到他定然前來,一言不發,從裡間拿出一份自己抄錄的《道德經》,師父給的那本,她才不會給他。馬佛念紅了臉,連連稱謝,說過幾日必定奉還。靜修冷著臉說,不用還了。可是馬佛念是誰?馬大才子啊,怎麼會借了別人的東西不還呢。於是,今日在那一夥兒好事同伴的善意提醒下,馬大才子被趕鴨子上架,來到了靜修姑娘所在的綢緞莊。這幾日,他們已經打聽的清清楚楚,這靜修是山上松鶴觀還俗的小道士,如今是龍氏綢緞莊馬老頭的乾女兒。人物品貌雖稱不上絕佳,可勝在有性格啊,最主要的是能令陽城赫赫有名的馬大才子吃癟。這就太令人喜聞樂見了。相見歡 被她如此凌虐眾人最近實在太無聊了,陽城附近的山山水水,已經走得厭了,再怎麼喜歡遊山玩水,也不是山上的道士,日日要在山上清修啊。這陽城的繁華富庶也不過如此,眾人什麼世面沒見過,早已厭倦了。更何況有三爺和李挽瀾李先生拘著,眾人也不能如從前一般招貓撩狗,拈花惹草,渾身早已閒的出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