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曠珩越走越近,三人之間兩步可及。木辛從周曠珩後面走出來,在他面前跪下了。“求王爺息怒。內子……”“讓開。”周曠珩不理會木辛,這話是對著雲曦說的。雲曦抬頭看了他一眼,呼吸顫了顫,走到木辛身邊也跪下了。雲月和周曠珩之間避無可避,終於面對面。在曾經生死相依的鎮南橋上,刀兵相見。“回去。”周曠珩對雲月說。雲月抬起頭,看著周曠珩,懇求道:“王爺放了我吧,就當我已經死了。”“你死了,雲家會跟著你來,大夷皇室亦會陪你。”周曠珩的語氣平淡,雲月卻打了個寒顫。“你我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為何還要相互折磨?”雲月問他。“相比於讓你在本王看不到的地方快樂,親眼看到你痛苦,本王才會快樂。”周曠珩滿臉狠色道。聽到這句話,雲月的眼中閃過痛楚。周曠珩見了,心底有莫名的快感。快感過後,卻是一波強過一波的痛苦。相互折磨便相互折磨,這才是活著的感覺不是嗎?不顧一切,要留一個背叛自己的人在身邊,周曠珩不是瘋了,是因為恨,更因為愛。雲月別無選擇,跟周曠珩回去了。驟雨初歇,南邑分水驛。簷下雨水滴答,屋內氣氛沉重,空氣仿若凝固,令人窒息。雲月縮在牆角,頭埋得很低。周曠珩在他面前,氣勢迫人。他問了好幾個為什麼,問她為什麼對他如此狠心,為什麼忍心傷害他。雲月始終一言不發。周曠珩咬牙切齒,眼眶緋紅,卻拿她沒有任何辦法。“為什麼不為自己辯解,為什麼?”周曠珩向雲月靠近一步,“說話!”周曠珩的聲音大了些,雲月不由得一驚,身子顫了顫。“為什麼如此不識時務?”周曠珩放輕了聲音,眼中冷色漸融。他問她為何不識時務,雲月眼裡的淚水瞬間掉出來,抑制不住地抽噎了一聲。“為什麼不好好呆在本王身邊?”“為什麼不乖乖接受本王的庇護?”“為什麼非要折磨自己讓本王痛苦?”周曠珩的聲音越來越溫和,向她一步步靠近。到了她面前,蹲下身看著她。雲月垂眸不說話,只是抽泣。“雲月,你看看本王。”周曠珩說,嗓子沙啞低沉,帶著溫柔。雲月抬眸看他,眸中含水。周曠珩將她拉進懷裡,輕輕吻她的唇。那晚他的粗暴還在眼前,雲月驚懼,顫抖。“別怕,不會傷害你,小月兒。”周曠珩撫著她的背,柔聲安撫。雲月猛地推開他,站起來要往外跑。“別走!”周曠珩的聲音沙啞,沒有什麼威嚴。可是雲月卻走不動了。仿若無數把刀子割在心上,切得細碎了,鮮血混著肉流進血管裡,堵住了心肺,連呼吸都不得了。“你給本王認個錯,你犯了錯為什麼不求饒?”周曠珩眼眶緋紅,他對雲月還抱有希望,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底線。“你認個錯,本王,就原諒你。”雲月覺得窒息,這片刻彷彿便是一生。過去二十幾年的生命在腦中一閃而過,雲月發現那些都不重要了,腦中只有身後的人的生死,他的一切便是她的一切。而他,註定要成為大嶽的帝王。“我沒有錯。”雲月說出這句話,用盡了全身力氣。說完毅然決然跑了出去。作者有話要說:迢迢發誓,最多再虐半集!!☆、子夜歌三回到王府後。周曠珩吩咐黑虎買兩個丫鬟給魏歸,把雲月安排在荀院聽差,雲曦則回了宣蘭院伺候雲月。一切彷彿有回暖的徵兆,但是雲月並無開心的表現,反而更加深沉了。杏花微雨,連著下了幾日,雲月在宣蘭院閉門不出。幾日後,天氣放晴,院裡的海棠花開得正好。“雲側妃好興致,怎麼賞花也不叫上我呢?”魏歸踏進院門,說著熟絡的話,神情卻盡是倨傲。雲月坐在鞦韆上,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去不理會。她盼著魏歸再使些小動作,最好讓她在王府待不下去。魏歸果然變了臉色,但很快又變了回來。這幾次交手以來,雲月倒是越來越讓她琢磨不透了。“怎麼,我現在不是王爺的客人了?雲側妃何故如此態度?”魏歸問。“沒什麼,不過過河拆橋罷了。郡主恐怕見得不少。”雲月冷淡得很。“是見得不少,不過大部分人總是分不清誰是橋,誰才是過橋人。”魏歸冷笑道。“你來做什麼?”雲月不與她繞彎子,想打發她了事。“沒別的事,就是王爺多次召你去荀院你不去,讓我來勸勸。”“那煩請你告訴王爺,要麼放了我,要麼,當我死了吧。”雲月自然知道魏歸說的假話,這麼說是真想讓她按此跟周曠珩說去。“這話你可說,我可不敢說。”魏歸輕笑,“不如雲側妃親自向王爺說。”“不敢說來這裡做什麼?”雲月說完,打斷魏歸虛假冷傲的表情說,“你走吧,宣蘭院不歡迎你。”聞言魏歸終於繃不住笑,冷了臉。雲月在她轉身之前跳下鞦韆,別過臉便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吩咐雲曦:“關門!”當晚,周曠珩來了荀院。他喝了不少酒,走起路來穩當得很,除了耳朵有些紅,看不出異樣。雲月一直防著他,怕他動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