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的王爺年少時被武皇保護得好,後來雖然被他的皇兄拋棄,但他仍重情重義。他珍重他的每一個小兵,每一個將領,還有她。他一定不會放棄她。啊,王爺……你的小月兒又開始想你了。☆、無漏子二雲月不傻。雲霽找她談過之後,她懵了兩日,但兩日足夠她想通所有的疑問。雲霽要復仇,要造反,利用了她,利用了南邑王,以他自己和整個雲家來冒險。她不知雲霽如何謀劃,也不知周曠珩如何想,她只知於她而言——成,天翻地覆。敗,地覆天翻。周曠珩做皇帝或者雲家覆滅,兩個都不是她想要的。幸而,做選擇的不是她。雲霽給了她兩個選擇,等王爺來或者告發他。呵,他這哪是給她選擇,他早就篤定了她絕不會親手將雲家推至絕境。雲月別無選擇,除了配合雲霽的謀劃——拖延時間,等王爺趕到京城。周胥梁和雲月談了方未夕以後,雲月似乎不那麼抗拒他了。她靜靜看著他,聽他說話,但她幾乎不接話。饒是如此,周胥梁仍舊興致高昂。似乎雲月這樣的反應最像方未夕。他給她看方未夕生前寫給他的信。她看了,心想,雲霽到底知不知道,方未夕是愛周胥梁的。那信應該是方未夕的死前寫的,信中字字句句是對周胥梁的不捨和不放心,她說她此生無悔,最遺憾的是沒能陪他更長久些。方未夕死於宮裡的爭鬥,像她這般專寵的妃子,定是後宮裡的眾矢之的。“是誰害死了她?”聽周胥梁說得多了,雲月隨口問。不料周胥梁聽了臉上漸漸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嘴唇變得蒼白,眼睫和嘴唇都在微微發抖。他的眉頭皺在一處,眉頭下,眼裡閃著恨意。他沉默了許久,突然起身走了,沒有再看雲月一眼。雲月目送他的背影走遠了,想了一會兒,大概猜到了她的死和誰有關。可這關她什麼事呢?她只關心她的王爺會怎麼做,若他真的反了,她該怎麼辦?周胥梁似乎很閒,昨日才來過熙平宮,今日又來了。今日天氣晴朗,雲月似乎心情不錯。周胥梁還未開口說話,她先問他。“做皇帝開心嗎?”周胥梁愣了片刻,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如果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做皇帝嗎?”周胥梁沉吟片刻給了雲月答案:“會。”雲月皺了下眉頭,看著他。周胥梁笑道:“做皇帝有許多身不由己。可是,當所有人匍匐在朕的腳下時,無論他們是否心甘情願,朕願付出一切代價,換金麟殿那一張黑龍榻。”雲月看著他。她臉上的紅腫還未褪盡,她的臉頰微紅,神色卻是冷肅。“你如此直視朕,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周胥梁看向雲月,側抬著下巴,嘴角勾起一絲莫測的笑意,“朕只要一句話,你脖子上的腦袋就該掉了。”夜色濃重,寒意從窗外滲進來,雲月感覺自己的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但她還是直勾勾地看著周胥梁,眸子清亮,卻沒有任何神情。周胥梁也看著雲月。良久,他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漫到了眼裡。“朕欣賞你。”周胥梁說,“只要你嫁給朕,朕讓雲家再次入朝,並且,不治南邑王擅自帶兵入京之罪。”南邑王帶兵入京的訊息,是他讓宮女“無意”透露給她的。雲月不理會他的這句話,轉了下眼珠子問他。“你的後宮裡這麼多女人,你都愛嗎?”聞言周胥梁竟然笑出了聲,彷彿她說了個笑話。“若是人人都要朕的愛,朕定會累死。”周胥梁說,“她們不要朕的愛,她們要的是別的東西,你可明白?”雲月搖頭。“後宮裡什麼都有,有你想不到的奢靡,你想不到的冷漠,還有你想不到的罪惡,唯獨愛情,沒有人擁有得了。”“那你愛我嗎?”“月兒妹妹,愛對一個皇帝來說,是最奢侈的東西。”“那等你愛上我再說吧。”周胥梁愣住了。“不管我家王爺地位如何,至少他是愛我的。你看,他都為了我帶兵入京了。你若不愛我,我還是跟著我家王爺妥當。”雲月捧著下巴,睜著大眼看著周胥梁,彷彿一個天真的小姑娘。雲月都如此說了,周胥梁與她聊不下去,沒坐一會兒就走了。第二日,周胥梁又來了。這幾日他來得頻繁,雲月料想,她的王爺應該很快就要到京城了。自從周胥梁提出了他想娶她,雲月就掌握了主動權,談話間將他往她想要的方向引。“我跟我小姨完全不一樣,你也不喜歡我,為何非要把我禁錮在你身邊?”周胥梁不回答這個問題,他自己似乎也沒想明白。他喝了口茶,嘆了句好茶後問雲月。“你愛南邑王嗎?”“愛情,是奢侈的東西。”雲月說,看著周胥梁眨了下眼睛。“既然如此,呆在朕的身邊或南邑王的身邊有何區別呢?”“當然有,他愛我。”“再如此耗下去,他這個人都不存在了。”周胥梁突然冷了臉。雲月想,最晚明日,她的王爺就要到了。“陛下若是有這個本事,也不至於在此勸我了。”雲月笑。“哼,你猜得不錯。”周胥梁冷聲道,“朕動不了南邑王,可雲家是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