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呢?若是她嫁了人,夫君如此待她她該怎麼辦?她肯定不如小姐過得瀟灑。雲袖嘆了口氣,為自家小姐備衣裳去了。天矇矇亮雲月就爬了起來,她收拾停當便翻牆出了府。天漸漸涼了,今日起了薄霧。街上售賣早點的小販挑著擔子來來往往,不時吆喝幾聲。雲月停在一個米糕攤前,小販揭開木桶蓋子,甜香隨著蒸汽騰出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她買了四塊,讓小販包好。一路去銀杏居,一路又買了些吃食。到了銀杏居和鄭雪城一起吃了。“你的丫鬟來得太晚了,這幾日就沒好好吃頓早飯。”鄭雪城拿出手帕擦了嘴說。雲月不理會他的抱怨。他的婚期早過了,而且昨日沈繽也來過了。按理說他可以回家了,可是他寫信來說要見她一面,她本是不想理他的,可是呆在有周曠珩的王府真的太痛苦了。每晚吃完飯,她都是用盡全力推自己立馬走,白日裡也逼迫著自己不去想他。可是她的心不受她控制了,她抄的書每個字都是他寫的,她寫出來的字跟他的越來越像,她看書,看最喜歡的史書都看不進去。他們就在一座府裡,隔了一座客院,一個後花園,如此近,又那麼遠。她想他,成癮一般地想。她覺得自己有病,他那麼兇,那麼霸道,還差點打死她哥,她怎麼還會時刻想他呢?他又不喜歡她,她不可以再想他了。即使知道出府被抓住後果很嚴重,她還是選擇了跑出來,似乎這樣擔驚受怕能抵消一些對他的思念。“思念”兩個字蹦出來時,雲月自己也覺得好笑,隔得這麼近還思念,思念個屁!可她又覺得,這思念比極樂紅塵還可怕。跟王府外的人接觸,雲月覺得好了點,至少能夠暫時把他從腦海裡趕出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你這次真幫了我大忙,我認了你這個兄弟。”鄭雪城站起來,對雲月鄭重說,“我帶你去見見我的兄弟,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停!”雲月抬手打斷他,“有福可以同享,有難不跟你同當。”鄭雪城笑,把她拉起來:“行行行,你先跟我走。”“去哪兒?”雲月站起來與他並肩而行。“奉姜和郭良君在休沐,找他們一起耍。”“他們是什麼人?”“跟我一樣的,在南邑軍供職。”“我不去了。”雲月驀地停下腳步,“我不想結識你們這些權貴。”開玩笑,周曠珩的人,認識一個已經是巨大隱患,再來兩個,她又不是不要命了。“我們哪算什麼權貴。”鄭雪城哭笑不得,“一個個為王爺賣命的小將領罷了。腦袋在脖子上站不穩不說,一年到頭見不了王爺幾面。要說權貴,邢將軍,相大人,吳將軍和那些用鼻孔看人的暗衛頭頭才是。”“我一個做生意的,你們再小的官都是權貴,我不去!”雲月鐵了心,自從在絕城出了那些事,她膽子也小了些。“嘿,”鄭雪城奇道,“你這小商人還真是奇怪,別人都巴不得結識些當官的,你怎麼還避之不及?”“我這人就這樣,正直善良不與世俗同流合汙。”雲月昂著頭道。鄭雪城笑出聲,見他都扯謊了,便不再勸。“說得好像我們不正直善良要與世俗同流合汙似的。行了,不肯見就算了,反正他們也不是正經人,免得把你帶壞了。”鄭雪城笑,“哥請你吃飯去!”話是這樣說著,但緣分這事,她要來擋都擋不住。作者有話要說:小月兒喜歡王爺,可現在她自己不接受……☆、小闌干二郭良君是南邑軍伏虎營副將,此人生得虎背熊腰,方臉絡腮鬍,雙目炯炯有神,只是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成一條縫。他說話渾厚有力,彷彿從胸腔裡震出來的。這廝見了雲月,頓時眼前一亮,一掌拍在她肩頭。雲月當即塌了肩腰。“這骨頭也太細了,比我家妹子還不如!”郭良君大掌移下雲月肩頭,眯縫的眼看著她一臉憐愛。雲月挺直腰板乾笑。這是個生猛的武將,且是個護妹如命的兄長。鑑定完畢。“這是奉姜,南邑軍飛羽營大將。”鄭雪城介紹道。“奉姜兄。”雲月拱手見禮。這人看起來就好多了,一身儒雅黛色長袍,面色白淨,應該是個儒將。“白雲老弟無須多禮。既然是雪城的朋友,便是我們的朋友。”奉姜不著痕跡打量完雲月,笑道,“不過你也確實太瘦了些。”雲月笑了笑還未說些什麼,郭良君渾厚的聲音便在她頭頂響起。“走,進去吃飯。豐平酒樓的肘子可是岐城一絕,你可得多吃些。”郭良君熱絡地攬著雲月的肩頭便拉著她走。雲月彎腰從郭良君手臂下鑽出來,然後向側邊挪了一步。“郭兄健壯,這手臂也太重了些,老弟肩膀痛。”“都是你方才那一掌拍得太重了!”見郭良君愣神,奉姜適時說。雲月抬手揉肩:“是啊……肩頭痛……”見雲月這樣,郭良君不覺羞赧,反而哈哈大笑了。他抬起大手放在雲月腦袋上,胡亂揉了揉她的頭髮。“哈哈哈,跟老奉一個弱雞樣兒,行了!哥以後輕點兒。”郭良君說完便率先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