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雪城說起南邑軍的事沒個完,雲月不想聽,打斷了他。“你不會每次休沐都不能著家吧?”“不會。”鄭雪城擺手,“等過了這兩天,女方退了婚,我就可以回家了。”“行了,你好自為之吧。”雲月走出房間,在院裡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該回家了。她說著就要走。“等等。”鄭雪城叫住她,“你就這樣把我撂在這裡了?”雲月看著他,眼裡寫著:不然呢?“這宅子空的!”鄭雪城急了,“無水無食,榻上無被,也沒有燭火,我怎麼過夜?”“我說鄭兄,你是逃婚來的。你若想好吃好喝,想睡好覺,回家去啊。”雲月白他一眼,“你爹孃定然把你供到天上去。”聞言鄭雪城無語,這麼一夜也不是撐不過去,打仗時風餐露宿也是家常便飯。可是,他見不得面前這小子一臉鄙夷的表情。“好歹你是這家主人,怎能把我餓著。”鄭雪城說,“至少買了晚飯來你再走。”“不買。”雲月不吃這套,她臉皮厚起來也不亞於鄭雪城。何況,跟這人還用講禮?她說完就要走,鄭雪城追上來攔住她。“還想不想我照顧你哥哥了?”鄭雪城說完便露出得意之色。“我哥本事大,你不照顧也罷。”雲月一臉無所謂。笑話,誰都能拿她哥要挾她還得了!雲月說完就走,鄭雪城愣在原地。待她拉開了門栓才湊上去笑道:“我玩笑的,你還當真了?明日再來看我就是了,我等你啊。”“這才對嘛,走了。”雲月不跟他計較。鄭雪城看著雲月關上門,心裡不是滋味,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在銀杏居耽誤了一會兒,回到王府,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方翻進宣蘭院,便見雲袖緊張害怕到蒼白的臉,雲月嚇了一跳。“小姐,王爺回來了!”作者有話要說:小月兒要在王府外交朋友啦~☆、小闌干一“小姐,王爺回來了!”雲月一個激靈,後背瞬間汗毛倒豎。幸好他剛回來,還未注意到宣蘭院。“快進屋,幫我更衣。”換了衣服,雲月在簷廊下站了片刻,跟雲雨打了聲招呼就出了門。多日來黑沉沉的王府終於燈火通明,荀院的燈火格外敞亮。三間房亮著溫暖的燈,透過窗格照射出來,落在簷廊下,以及廊外的花木上。那光亮彷彿浮在人的心上,雲月見了,心跳莫名就失了節奏,怎麼也控制不住。進了院子,踏進屋裡,卻不見人,連黑虎都沒在。站了片刻,聽見臥房裡有水聲。哦,他在沐浴。雲月出嫁前,她娘總在她拒婚鬧騰之間隙抓著她,教她服侍夫君。她雖未認真聽過,但傳進耳朵裡的話,她總記得一些。按規矩,丈夫沐浴時,為人妻者應該服侍丈夫寬衣,幫他擦身,為他張羅衣裳,飾物,最後更衣,擦乾頭髮。可是現在,她立在廳裡,如一個不合時宜的訪客。她緩緩勾唇輕笑,眼裡卻一片清涼。雲月想著想著出了神,周曠珩走出來時她還垂著眼眸看地板。燭光下,團扇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柔和的陰影。“雲月。”周曠珩聲音很輕,雖無情緒,但不冷。“王爺。”雲月抬頭,看了他一眼,笑道,“聽說你回來了,我來看看你。”“書抄完了?”夜色和燭光掩映下,周曠珩的面容顯得很柔和。雲月怔了片刻,才想起她被罰抄的書還未抄完。回到王府後幾乎日日出府,就沒再抄過,她心虛,敷衍道:“快了,這不是為了看王爺才出來的麼,這幾天我一步未曾踏出宣蘭院,不信你問他們。”說著雲月轉頭看向門外,黑虎不在,她轉過頭來尷尬地笑。“本王知道。”“哦。”見他不計較,雲月暗暗鬆了口氣。周曠珩沒再說什麼,他往書房走去,快走進書房時說:“有事進來說。”雲月想說她沒有事要說,可是說不出口,若是說了就該立刻回宣蘭院了。她本是來獻獻殷勤,讓他看見她,免得他突然跑到宣蘭院來,搞得她措手不及。可見了他便忍不住想多呆一會兒,半個多月未見,她還不想立刻就走,哪怕她都不敢正眼看他。周曠珩一身純白寢衣。墨髮濃密,擦得半乾,髮色比最深的夜還黑。墨髮白衣,襯得他膚色淨透,五官明亮。雲月倚在書房門框上,偷偷打量他,看了良久,發現他的眉眼、鼻子、嘴唇和臉型都那麼好看,就像一座岩層黧黑的千年雪山,山體堅硬,而白雪脫俗。他坐下了,倒了杯水來喝,見他的唇貼上杯沿,雲月突然覺得渾身發熱。“王妃。”正出神間,黑虎走了進來。周曠珩也抬眸,雲月轉開頭,淡定對黑虎嗯了一聲。“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黑虎不小心看了雲月一眼,看完迅速埋下頭,看似很恭敬的樣子。他手上端著飯菜。“衣服映的。”雲月仍然淡定無比,扯完瞎話直接轉移話題,“王爺也沒用飯麼?”周曠珩看了一眼雲月穿的杏黃色衣裙,點了點頭。“我也沒吃,我們一起吃吧。”她說完不等回應便坐在了食案邊。黑虎自然喜聞樂見,擺好了飯菜便退了出去。雲月專心吃飯,與周曠珩一同放下筷子。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