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如何?”雲月仰頭看著周曠珩,顫聲問。“你都看見了,本王要雲起的命。”周曠珩說,眼裡含了一汪冰潭,冰潭下閃過一抹狠絕。“南來藻是我的主意,謊稱回京城也是我的主意,騙你耍你玩弄你都是我的主意。”雲月喘著急氣,她全身都溼透了,頭髮裡的水順著額頭往下流。“你生氣是應該的,求你衝我來!”雲月大喊,握著刀的雙手微微發抖。“本王說過不會打你。”周曠珩臉色黑得可怕,說出的話仍是平靜。雲月緊緊盯著他,咬著牙閉了閉眼:“那你殺我好了。”說著將刀丟到桌案上,雙膝一彎,跪在了他面前。“求王爺放了我哥,要殺要剮,我沒有怨言。”雲月伏身,重重磕頭。“咚咚”兩聲敲在地上,也敲在周曠珩心上。“你是本王的王妃,皇上欽賜的,本王怎麼能殺你呢?”周曠珩寒聲道。“那你憑什麼殺我哥?”雲月抬頭,眉眼皺到了一處。“無名小卒,想殺便殺。”聞言云月輕輕冷笑了一聲,隨即撐著地緩緩立起來,她埋著頭目光定在桌案上。一瞬之間,她撿起那把刀,直直舉起來,刀尖對著周曠珩。她雙手握著刀柄,還是止不住顫抖。“王妃!”吳纓臉色白了一瞬。雲月的鬢髮散亂,有水珠從黑髮裡滲出,沿著脖頸流進衣服裡,身上的水聚到裙角,一滴滴落在地席上。她的眼睛黑漆漆的,死死盯著面前絲毫不為所動的人。“……放了我哥,放了他!”雲月嘶聲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抖。周曠珩的眼眸黑得如同漩渦,他的嘴角一邊下沉,一邊勾起冷笑。“就憑你也想脅迫本王?”周曠珩說話,聲音淡漠。雲月全身發寒,忍不住顫抖。兩人之間隔了一張桌案,一把長刀。雲月對周曠珩確實沒有任何威懾力,她抖得厲害,連刀都拿不穩。吳纓都不擔心,他不覺她能傷害到王爺,他只是怕王爺傷心。王爺現在的表情,跟六年前大雨裡的他一模一樣。“我不蠢。”雲月的面頰和嘴唇都雪白,眼裡卻紅了一片,“我只想你放了我哥。”她死盯著周曠珩,眼裡閃過狠絕。吳纓還未做出反應,情況突然急轉。“如果我死了呢?”雲月紅著眼,說著舉起長刀放在了頸間。周曠珩的臉色終於變了,冰凍般的眼眸裡起了波動。雖還是冰冷,但暗裡藏了緊張。吳纓要來奪刀,雲月斜瞪他一眼,後退一步,將刀往脖子裡送了送。他不敢再有所動作。“把刀放下。”周曠珩看著她,沉聲說。雲月不聽,後退一步。周曠珩寒著眼眸,一腳踹開面前桌案,巨響驚得她一顫,他兩步走到她面前。“別過來!”雲月喊道,手抖了一下,薄刃逼近脖頸。捱了一下便劃了道口子,她把刀拿開一點,又退了一步。周曠珩停步,將手背到身後,雙手握拳,緊了又松。他的呼吸亂了。“我哥沒有身份,可我是南邑王妃。”雲月牽唇笑,卻比哭還難看,“你我是陛下賜婚,無論如何,我死了總會給王爺帶來麻煩的吧?”“王爺要如何都可以,我只求你,放了我哥。”雲月眼眶發熱,鼻頭髮酸。在黃龍驛面對刺客時,她無所畏懼,不怕死不怕痛,可是現在,她想哭。可她硬是咬牙忍著,把眼淚嚥了回去。“放了我哥!放了我哥。”雲月狠狠瞪著周曠珩,不住重複這四個字。周曠珩皺眉,定定看著雲月,背在身後的手握成拳,呼吸越來越深沉。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兩更~以後可以爭取週末兩更。二更會晚一點。☆、濺羅裙二吳纓急得冒冷汗。門邊相非看再不說話場面要失控了,就算不失控王爺收起來也難看。相非一臉閒適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袍上的瓜子殼,聲音帶笑:“雲姑娘,你這是……在用你自己威脅王爺?”雲月握著刀的手一僵,眼裡的決絕有片刻動搖。 像是衷心給她提建議,相非接著說:“你莫不是昏了頭?王爺都能狠心殺你哥了,又豈會在乎你的命。”聞言云月眼裡閃過恐慌,她看向周曠珩,他還是一副要殺人一般的表情。洶湧的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她眼前的人模糊起來。“你死了,那才是什麼都沒了。”相非頓了頓,“你哥也沒了。”雲月眼裡淚水滿溢,她茫然轉頭看了門外一眼,大雨還在沖刷,她哥受了重傷,在外面淋雨。她緩緩轉頭,大顆大顆的眼淚滴到地上。她站的地方早已溼透,眼淚落進去便不見了蹤跡。周曠珩看著她,胸口起伏不定,卻不敢有任何動作。她不會使刀,他怕她即使不想自殘也會失手。哪怕他氣到極致,想過丟了她。如此危險的弱點,為什麼要留著呢?可是此時,她用自己的命威脅他,她哭了,他還是抵抗不了,只片刻便心軟了。良久。“要我是你啊,就想辦法求饒,讓王爺消氣。”相非說。雲月握刀的手一鬆,緩緩將刀移下了肩頭,手上脫力,刀落在地上。未等吳纓靠近,周曠珩上前一步,一把縛住她的雙手,一腳將刀踢開。大刀飛速滑開,扎進了門扇裡,相非猛地跳開,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