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心頭狂喜,面上仍是一臉平常:“那就好。”“不知王妃幾時出發?卑職好派人備馬車。”木辛微微抬頭,瞥見雲月身後那個丫鬟,目光頓了頓。“不必了,我不想太招搖。就派我哥跟我去就行了。”雲月說,斜眼看著木辛神色。“不可。”木辛果然不同意,“王府外面很危險。”“王府外面危險,可老百姓都過得好好的,我也沒什麼不同。”雲月皺眉。“有……不同。雖然王妃也是人,但王妃是王妃,不是普通人……”木辛有話,因猶豫著是否該說,最終也沒說清楚。“行了,我不說沒人知道我是王妃。”雲月不耐煩道,擺出威嚴喝了一句便甩袖走了。她身後的丫鬟愣了片刻,對木辛點頭致意後才轉身跟上。木辛看著那丫鬟的背影,雙耳緩緩紅了。走出侍衛院,雲月幾乎要跳起來了。“雲曦,你聽見了沒?王府女眷可以出府。”雲月勾著雲曦肩膀,笑得燦爛。“小姐。”雲曦垂首,試圖與雲月拉開距離,“那邊有兩個下人看過來了。”“管他呢!”雲月已經得意忘形了,她握著雲曦肩頭不放開,“你明天跟我去。”雲曦躬身從雲月手臂下脫身,垂首不語。“不願意啊?”雲月湊近雲曦,仔細看了看她,笑道,“那算了吧。本來以為你會武功,可以保護我呢。木辛不是說了麼,王府外面有危險。”“小姐還是別出去了。”雲曦面上沒什麼表情,神情也是淡淡的。雲月走到了她前面,哼起了曲子,完全把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南邑王府的人不知道女眷有什麼特殊規矩,因為王府裡面從來沒有過女眷。木辛是不懂這些,黑虎和徐伯覺得不太對,但想到王爺確實沒吩咐過這些,便隨王妃去了。出了一次府以後,雲月回到王府,連日來莫名的抑鬱一掃而空,睡覺時做夢都在笑。雲月本就性子率真,加上從不擺架子,到王府一個月後,見了記得名字的下人甚至主動打招呼,這在規矩森嚴的南邑王府見所未見。府裡的下人見了她都不再拘束,常常給她講岐城好玩兒的去處。只要她顯出對什麼事情有興趣,他們能倒豆子似的說出一籮筐。只是對周曠珩的去向仍然一問三不知。“自從兩年前南邑和大夷停戰,王爺已經很少這樣突然離開了。”一個機靈點的僕役知道王妃想什麼,把他知道的都說了,“我看到那天傳信的是南邑軍的人。王爺八成去了邊境。”“你這麼說的話,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另一個僕役瞪大了眼問。“說不準吶,前幾日我聽說,大夷老單于死了。王爺去邊境大概和這事兒有關。”大戎單于死了的訊息,雲月在王府外面也聽過。那僕役說的對錯不論,但云月至少已經得到了他們的信任。雲起再來宣蘭院看雲月的時候,雲月在王府已經如在凌絕山莊那般如魚得水了。王府裡的侍衛僕役跟雲月除了沒有同桌吃飯過,沒有勾肩搭背過,什麼沒規矩的事情都幹完了。最難搞的侍衛統領木辛,也因為看上了院裡的丫鬟雲曦,而被她攥了個死緊。她讓他把雲起調給她做隨侍,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你這麼做雲曦知道嗎?”雲起嗑著瓜子說。“木辛雖算不上英俊瀟灑,好歹也長得端正英武,加上他坦蕩正直,哪有不招人喜歡的道理。”雲月嘿嘿笑道。“看你這個樣在,我現在擔心哪天被你賣了都不知道。”雲起笑道。“放心,我不賣你。你是端綺妹妹的。”雲月隨口說。雲起笑容淡了些,片刻後恢復如常繼續嗑瓜子。雲月也無所覺。“哥,我想在岐城開個店。”半晌後,雲月突然換了慎重的語氣說。雲起也正色起來:“你想做什麼?”“走時我對雲霽放狠話了,我說雲家不是他一個人的。”雲月沉澱了目光,看著雲起,“眼下的情況,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盡力為雲家鋪一條退路。”雲起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嗯,你說得對。”雲月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嫁妝,以白雲的身份,在岐城開了一家店。傾全部身家做這一件事,雲月一開始肉疼了許久,省吃儉用過了近一年的窮日子。就在她的小店開張不久,兩月後,也就是成親三月後,周曠珩終於回了王府。☆、弄雨花一週曠珩在王府門前一下馬就察覺出了空氣中明顯的不對勁。從大門走到荀院,他遇見了四個侍衛,三個僕役。他們向他問安,聲音中氣十足,滿含喜氣,臉上竟然帶著若隱若現的笑容。他走到書房門口突然頓住了腳步,他終於想起王府有什麼不同了。周曠珩叫人喚來徐伯,仔細盤問了他沒在的這三個月發生的事。徐伯剛開始還笑眯眯地,到後來眼看王爺的臉色越來越沉,他收了笑,將王妃在府裡的所有動作事無鉅細都一一說了。“她現在何處?”周曠珩問。“王妃讓人造了小舟,現在正在湖裡泛舟。”三月前周曠珩和雲月祭拜天地時值仲秋,三月後周曠珩回來,已經到了深冬。今日陽光溫和,午後雲月讓人在小舟裡放了一張躺椅,她躺在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