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袖買糕點時,對小二說過這句話:“這份什錦是給我家王爺的,給我包好一點。若我家王爺喜歡,下次還來你們店裡買。”從寶味軒出來直到將糕點交到黑虎的手上,糕點一直沒有離過雲袖的手。雲袖是土生土長的雲牧嶺小丫頭,雲月堅信她絕非下毒之人。由此雲月斷定下毒之人便是寶味軒的人,她讓周曠珩准許她明日去寶味軒調查。“你不用去,本王會將結果告訴你。”周曠珩說。“我有一個絕佳的方法找出兇手,你讓我去吧。”雲月偏頭看著周曠珩,請求道。“說來聽聽。”周曠珩抬眼看著雲月說。雲月繪聲繪色,手舞足蹈把自己的點子說了,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周曠珩。“不錯,本王採納了。你可以回去了。”周曠珩說。雲月表情有片刻呆滯,隨即笑道:“王爺會帶我去吧?”“不會。”周曠珩看著雲月眼睛,嘴裡吐出兩個字,在雲月看來是那麼的絕情。周曠珩看見她眼裡的光很快滅了,轉而燃起了怒火。“你這是過河拆橋!”“嗯?”周曠珩一個鼻音,一個眼神,雲月又老實了,“沒有你,本王照樣能查出兇手,只不過費些周折。何況,本王答應將結果告訴你。”雲月想吶喊:結果還不是隨你心意而變!!可雲月暫時沒有這個膽量,她氣呼呼地站起來,欲霸氣轉身離開,留給周曠珩一個瀟灑的背影。奈何腹中空空,腿上軟軟,剛站起來便跌了個狗吃屎。周曠珩看著雲月一頓一動,慢慢爬起來,然後若無其事地,大步走出了書房。不見了雲月身影,他面色舒緩下來,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第二日,未時方過,周曠珩走出荀院。他穿著一身灰白袍子,身上沒有任何佩飾,如一個普通貴家子。當然,前提是,忽略掉那張好看到走到哪都彷彿在發光的臉,和那一身深沉如海的氣勢的話。上了馬車,等了半晌,馬車都沒有開動,周曠珩覺得異常。他撩開車簾,看見門外多了個穿著黑色夾襖的小車伕。“王爺……”王府裡資深車伕坐在右側,見王爺露頭,他為難地對周曠珩指了指那個多出來的車伕。“怎麼回事?”周曠珩沉著臉道。“王妃……非要跟來。”大叔車伕埋下頭說。這時那名小車伕才緩緩轉過頭來,她看著周曠珩,嘿嘿一笑露出白牙:“王爺,岐城裡的人都認得你,我去幫你盯著。”“回去!”周曠珩毫不在意雲月說的話。雲月屁股黏在馬車上,沒有下車的打算。還沒有人敢違抗王爺的命令,車下幾名王府侍衛都傻了眼。他們跑出來是想阻止雲月來的,可是他們拗不過她,又不敢動她。現在都替她捏了一把汗。“把她帶回去。”周曠珩沉聲道。幾名侍衛神色一凜,就要上前來。“慢著!眾目睽睽之下,這樣不好吧?我好歹是你的王妃呢,哎,你看,那邊有人走過來了,說不定是敵人的探子呢。”雲月揮舞著馬鞭不讓侍衛靠近,一邊說,“我也不想鬧的,王爺你肯定不想丟臉吧?”周曠珩看著雲月眼裡閃著精光的樣子,臉色更難看了:“住口!”雲月看準機會揮出一鞭打在馬屁股上,馬車上和車下的人都驚呆了。從車行租來的灰撲撲的馬車就這樣一顛一顛地跑了起來,還跑出了驚人的速度。階下的侍衛都擔心地看著馬車的背影,祈禱它不要散架。跑到大街上,眼看人多了起來。大叔車伕搶過駕駛權,這輛小破馬車才得以倖存。“老師傅,這馬車和牛車不一樣啊……”馬車平穩了,雲月也坐好了。“……”敢情王妃學的是駕牛車啊!大叔車伕抹了一把冷汗,沒敢說出來。“雲月,進來!”馬車裡傳出周曠珩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雲月一驚,額頭冒出冷汗,她求救地看向大叔車伕,不料大叔車伕比她還害怕。花了片刻時間,雲月做好了心理建設,戰戰兢兢地挪進了馬車。真的是跪趴著挪進去的……“王爺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怎的馬鞭就落到了馬屁股上。”跪坐著,雲月乖乖埋著頭認錯。☆、折桂令二看著雲月狀似真誠的認罪樣,周曠珩暫時壓下滿肚子火氣。“回去收拾你!”“謝王爺開恩,我出去駕車……”說著雲月又要爬出去。“坐好!沒規矩。”周曠珩沉聲道。“是。”雲月將頭埋得更低,恭敬回答道。馬車狹小,周曠珩無論看向何處都能看到雲月,一看見她他就心煩,索性撩開一邊窗簾看向外面。沒了周曠珩燙人的眼神,雲月這才鬆了口氣。她抬起頭,見周曠珩沒什麼反應,她緩緩挪到窗邊,撩開了另一邊的簾子。“雲月!”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時,雲月的小心臟又顫了起來,周曠珩又怒了。“怎麼了怎麼了?”雲月不知錯在何處,有些手足無措。“沒人教過你不許拋頭露面嗎?”周曠珩的忍耐度似乎到了極限。雲月使勁搖頭,像一支撥浪鼓,臉上還帶著懵懂無辜的表情。看著雲月清澈的眼眸,沒人狠得下心:“坐好,不許亂動,不許掀開簾子。”周曠珩竟然耐著性子再次叮囑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