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岐豐失蹤了。”陸錦語氣輕鬆地說。喬蔓微微蹙眉,這件事絕對不簡單,喬逡顯然隱瞞了不少事情。她說道:“時間還早,我們開可以回去。”雖說溫齊有過叮囑,但陸錦也沒有放在心上,想來陸岐豐失蹤了必然是要躲人的,這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來考慮如何將她一軍了。陸錦一來料想陸岐豐沒膽子在這關頭還能做出什麼事來,他大概也不想再給自己的罪名添上幾筆了,二來她的心向著喬蔓,那她必然是會優先考慮喬蔓的提議的。“現在回去時間正好。”陸錦想了想說道。於是她們匆忙收拾了東西離開酒店,在走到門口時,烈日正好被從東邊飄來的雲層遮住,大地驟陰,頗有陣雨欲落的勢頭。酒店門口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陸錦不由多看了兩眼,總覺得車牌號有點眼熟。透過窗,隱隱能看見車後排坐了個人,卻只能看見個大致的身影,也不知是什麼模樣。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對著門童說話,那門童點頭答應。在男人轉頭的時候,陸錦覺得這人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他的五官平平無奇,氣質也低調得很,如果放到人群中,說不定找半天也找不出來。但這個人眼尾有一道疤,長短大約一截指頭,特徵太過明顯了。喬蔓問道:“怎麼了?”陸錦微微側頭,抬手遮住了唇,輕聲說道:“這個人很眼熟,但突然想不起來是誰。”喬蔓朝那人看去,恰好與他對視了一眼。那眼神不善,冰冷中又帶著狡獪,是一雙會經常算計人的眼睛。那人收回眼神,在給了門童小費之後走進了那輛黑色的車,他彎腰輕叩車窗,車窗頓時降下了一掌寬的縫,裡面的人被車窗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發頂的頭髮絲。男人似乎對車裡的人說了什麼,在簡單的交談過後,他坐上了駕駛座,車輛絕塵而去。“這個人……”陸錦話音一頓,在記憶中,那張眼角帶著細小疤痕的臉似乎出現過幾次,但他的形象太過模糊,以至於每次接近真相時,那普通得近乎大眾的臉又成了某個不知名的路人。“先別想了。”喬蔓說道。她把車鑰匙給了門童,讓門童去把車給她們開出來。陸錦卻久久不能釋懷,總覺得這個人很不簡單。直至把車開上了高速,陸錦才猛然記起她究竟在哪裡見過那個男人。是在陸岐豐的身邊!而那個人正是陸岐豐公司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員工,平常會議和宴會上連一個露臉機會都沒有的小員工。他在公司裡的地位不高不低,處於一個極易被人忽視的位置。就在車輛疾行的時候,陸錦本想變道轉進服務區,卻沒想到方向盤突然失靈了。她頓時坐直了腰,雙眼緊盯著前面的路,抿緊了唇。喬蔓在酒店門口與那人對視一眼後睡意全無,她本以為陸錦會把車開進服務區,卻沒想到車輛卻直直開了過去,她頓時轉頭看向陸錦,問道:“不休息?”畢竟那是這一路上唯一一個服務區了。陸錦緊盯著前方的雙眼裡寫滿了焦灼,喬蔓意識到情況不對勁,急忙問道:“怎麼了。”陸錦說道:“方向盤失靈了。”“剎車呢?”喬蔓蹙眉。時速開到120的車,如果在高速上如果緊急剎車,很可能會造成翻車。陸錦在發現方向盤失靈的那一刻驟然鬆開了油門,她輕點剎車打算讓車速逐漸降下來,卻沒想到剎車竟然也失靈了,她狠下心把剎車踩到底也沒有任何反應。“車被人動了手腳。”陸錦不假思索地說。眼看著就要撞上前面一輛轎車了,陸錦猛地按下喇叭,把前邊的車嚇得連忙偏到了旁邊的道上。高速一側是護欄,護欄外是軟泥地,而前面三百米處便是一個弧度不大的轉彎。陸錦說道:“坐好了。”說完便屏住了呼吸,開啟了兩側的車窗。在車窗降到最底下時,車頭也正好撞上了護欄,直直撞入了軟泥地中,藉著與泥地的摩擦逐漸減速。在將護欄撞開的那一瞬,嘭一聲巨響,隨即車身一晃便壓入了軟泥中。陸錦拉起了手剎,她沒有一次拉到底,而是反覆拉了好幾次,使車速逐漸降低。本還想著得跳一回車了,沒想到車平穩停了下來。喬蔓驚魂未定地開啟車門,扶著車身才勉強站穩,她鬢邊的發溼溼地貼在臉側,手心全是冷汗。陸錦跌跌撞撞地開啟車門,一腳踩入了泥地裡,半個鞋跟都陷進了泥裡去,她朝喬蔓走去,喘著氣說道:“沒事了。”“是那個人。”喬蔓只記得那雙眼了,那雙滿是算計的眼。陸錦從喬蔓那一側爬上車,在車裡摸到了摔在腳墊上的手機,她給公司打了電話,讓人過來拉車,剛把事情交代完,那邊的電話就被葉楠搶著聽了。“老闆,你沒事吧。”葉楠緊張著問道,連聲音都哽咽了。“你是怕我出事之後你會失業是嗎。”陸錦說。葉楠立刻否認,她哭笑不得地想著,這種時候自家老闆竟然還有心情調侃她,那邊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她問道:“老闆,下雨了?”雨水毫無預兆地嘩嘩直落,大顆雨珠把車窗敲得啪嗒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