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持柏合上書,沒有讓下人幫忙,自己吃力的把衛霜戈拖到床上。
他睡到衛霜戈的另一邊,側過身來看著少年的睡顏。
睡的這般快、這樣香,真叫人羨慕。
或許是受衛霜戈的影響,入睡有些困難的顧持柏看了一會,在他均勻的呼吸中也漸漸睡著了。
夜裡,顧持柏在夢中夢見自己被什麼東西纏上了,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意識漸漸回籠,他發現衛霜戈正緊緊抱著自己,口中還念著:“急急如津令,你不要過來啊啊啊——”
顧持柏輕輕拍著衛霜戈的後背:“哥哥,我在這,沒有妖魔鬼怪,你安心睡。”
衛霜戈纏人的力道漸漸放鬆,嘴巴里也不念叨了,他鬆開手攤平了睡,發出輕微的鼾聲。
第二天醒來時,衛霜戈坐在床上有些鬧不清楚自己在哪裡。
顧持柏已經洗漱好,粉粉嫩嫩的趴在床頭看著衛霜戈:“哥哥早。”
衛霜戈看著粉嫩白皙的小可愛,心都化了,咧嘴笑道:“白白妹妹早!”
洗完臉徹底清醒後,衛霜戈想起來自己本來打算晚上偷偷去粘知了,第二天讓人燒給妹妹吃的。
轉念一想,看了那樣一張青面獠牙的臉,他最近晚上都不敢出去了。
美美的吃了頓朝食,衛霜戈心滿意足的拍拍肚子,跟著顧持柏在花園裡面遛彎。
他盯著池子看了一會:“你家池塘裡有魚唉。”
顧持柏知道他的意思:“我讓人拿魚竿來,釣上魚的話中午吃正好。”
“用不著魚竿,我給你露一手。”
衛霜戈隨手扯了根草,別出草中的梗:“看好了,中!”
一條魚浮上來,魚身扎著草梗。
顧持柏崇拜的看著衛霜戈:“哥哥好厲害!這種我只在書裡看過!”
衛霜戈拇指蹭了下鼻子:“那是,我確實厲害!”
池塘假山的另一邊的亭子裡,顧老爺子正在同顧父對弈,聽著耳邊的動靜,都不約而同的無聲笑了起來。
顧老爺子做了個手勢,兩個人輕手輕腳的離開,不去湊熱鬧。
有大人在場,孩子們或許會玩的不盡興。
走遠了一些,顧老爺子笑道:“以前柏兒稍微一個不注意就容易生病,這幾日跟著個皮猴後面當小皮猴,反倒什麼事沒有,精神頭也好。”
顧父跟著點頭:“佛啊道啊什麼的,我原是不信的。”
可將顧持柏做女孩打扮後,生病的次數確實少了些,遇到衛家的小子後,更是稀奇。
這樣瘋玩、亂吃,竟是一點事沒有。
顧老爺子談不上信,也談不上不信。
“各人的緣法吧,說不清的。”
一個上午,衛霜戈抓了六條魚。
他看著木盆裡的魚:“咱們吃不完唉,你家裡人吃魚嗎?”
“吃的。”
顧持柏提議:“這樣,咱們吃這三條的,剩下三條的拿去做了送去正廳,可以麼?”
衛霜戈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當天中午,顧家其他人吃上了衛霜戈抓的魚。
大家有說有笑的。
“我還是頭一回吃到用草梗射中的魚,說起來還是託柏兒的福。”
“你還別說,衛家這小子真挺厲害的,小小年紀便有這本事。”
“我遠遠的看了,從柏兒出生就沒見他笑的這般開心過。”
“是啊是啊。”
顧母掩唇笑道:“咱們家沒出過這麼歡實的孩子,看來柏兒骨子裡藏著只皮猴。”
“哈哈哈!”
眾人聞言,笑的開懷。
就這樣,衛霜戈在顧府住了小半個月,期間偶爾去舅舅家張個貓。
“我爹說再過幾日,就要準備動身回京城了。”
衛霜戈把土拍實,扭頭看著顧持柏:“白白,你以後會去京城嗎?”
顧持柏握著鏟子的手頓了下:“嗯,我會去的。”
“那好。”
衛霜戈拍拍手:“你去的話,可以把咱們埋的酒帶上,這是接頭暗號。”
“好。”
顧持柏看上去十分平靜,只有捏緊鏟子的手洩露了他的情緒。
時間過的,太快了。
離開的前一天,衛霜戈又帶著顧持柏放了一次風箏。
他讓顧持柏寫下“安康順遂”四個字,然後對著寫好的字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