頊嫿說:“噫,你不是生怕我靠近他一丈之內嗎?”向銷戈冷哼了一聲,她卻還是快步行過去,竟然真是找向盲去了。向盲也很意外,頊嫿也沒跟他多聊,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來到書房,說:“爹,傀首來過了?什麼時候來的?沒有聽見弟子通稟啊!”向銷戈看看自己這個天真純潔的兒子,不由嘆了口氣,說:“她原本也算不得外人,出入本就不需要通稟。向盲,為父要重煉一方聖器,這次就由你過來幫手吧。”向盲驚呆,從前向銷戈淬鍊法寶,從來不讓他沾染。他說:“父親,您不是讓我不要修習器修一道嗎?”向銷戈說:“器修一道,過於藉助外物。雖然進展神速,然而也極易遇到瓶頸。為父曾以為,無論如何冶煉,無論耗費多少心血,器始終是器,天生死物,無情無義。然,如今方知,是為父偏頗。不必多問,過來吧。”畫城,頊嫿把太史長令等人全部召集起來,將要煉化畫城的事說了。太史長令顯然小心肝跳得十分劇烈,他說:“只能煉化畫城嗎?萬一失敗,你會如何?魔傀又會如何?”頊嫿說:“畫城本來就是我真身,如果煉化失敗,我以會聖劍相抗,承擔所有後果。至於裡面的魔傀嘛,到時候就交給你了。你不是早就想統領畫城嘛?恭喜你,得償所願。”太史長令瞪了她一眼,以前當然是想統領畫城,但那還不是因為對你不放心?!念君問:“傀首執意如此,可是為了救出弱水中的奚掌院嗎?”頊嫿說:“這是最大的原因,還有小部分原因是,弱水的事,早晚需要完美解決。天衢子雖然可以支撐一些時日,但人的修為,無論如何還是抵不過法陣消耗。而畫城不一樣。畫城的山山水水、風雲霧嵐,皆可吞吐靈氣。而且我們還有一條靈脈,它完全可以承受法陣的消耗。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看過十萬大山簾逢頂,其靈氣並不比融天山差。遷至該處對於魔傀一族而言,有益無害。”她一番話,倒算得上考慮周詳。太史長令等人也無話可說。頊嫿緊接著又道:“當然了,煉化嘛,難免可能出現意外。如果萬一,畫城魔傀銳減,或者煉化失敗,本座只能攜聖劍真身返回弱水。依照當初與色無非立下的誓約,將永世不能再返人間。所以,如果有個萬一,傀首之職,由雲嶠繼任。”太史長令說:“傀首隻能由純血魔傀繼任!”頊嫿斜睨了他一眼,說:“你最好聽從本座安排,此子智力,足以擔當大任。”太史長令哼了一聲,說:“你最好完整無缺地回來!”頊嫿揮手:“那是當然的。”小惡魔站在一邊,這時候才說:“師尊你放心吧,如果你被困畫城,小的給您來一個劈山救母。”我謝謝你啊!頊嫿白了他一眼:“那魔傀三君,你不繼承了?”“對哦!”小惡魔摸了摸頭,“徒兒先繼承了念叔叔,再來救您!”……果然是個孝子。念君 再煉聖器:再煉聖器頊嫿有幾天沒有到十萬大山, 煉化聖器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想想她聖劍的真身,光是淬鍊就花了千餘年。畫城雖然是她自願,但到底是一座城池,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全部都要煉化,非是易事。雖然成功率很高,但多少還是要把“後事”交待一下,以防萬一。而木狂陽的身體,一點發芽的跡象也沒有。顯然就算是不朽神木,要重塑她的肉身, 也是十分艱難。頊嫿用靈飲代替了水,每日澆罐,這才終於有小芽破土。頊嫿拿手撥弄了一下小芽, 身後突然有人傳音進來:“傀首, 好久不見。”頊嫿一轉身,就見魔族大長老厲空梟站在畫城之下,帶著一臉笑意。她說:“怎麼,贏墀的傷勢還沒好轉?”她一針見血, 厲空梟難免有點不好意思。他之所以先向向家堡求助, 就是因為向老頭其實比頊嫿好對付。那老頭應下什麼就是什麼。而頊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成了女兒身,也有了女人多變的性格。這種陰晴不定的傢伙,若非必要,他真是不想招惹。然而此刻他笑得好像一個慈愛的長者:“傀首英明,魔尊體內刀意始終無法去除, 眼看傷勢沉重,老朽無奈,只得央求傀首搭救一二。”頊嫿若有所思,厲空梟顯然心中不安。別看表面上她跟贏墀像是關係不錯的樣子,實際上她翻臉如翻書。這些年魔族在她手上吃虧還少?他說:“老朽也明白,魔尊行事偏激,曾惹得傀首不快。但請傀首念在曾經相交一場的份兒上,高抬貴手。魔族也願意為此奉上自己一片誠意,萬望傀首包涵。”話已經說得是伏低作小了,頊嫿說:“前幾日,聽說你們去了向家堡,怎麼,向老沒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