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都明白,但聽到他那句斬草除根,我心還是顫了顫。“小鬼,能不能為我秸稍退一步?我為皇,你為後,日後你們楚家只會比現在更加顯赫,你們涼州百姓會比現在更安穩。”他看著我,目光灼灼。這一步如果我退了,帶給冷家軍絕對是滅頂之災,這一步我如果退了,我等於親手將冷凌風,冷老爺子,甚至那些我所熟悉的冷家軍送入地獄,如何能退?心一下子冷卻下來,人也清醒了,在這一刻,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楚知道一個事實,我和黍厲這一生不但做不成夫妻,並且只能做死敵,冷家是寧死也不會屈服西凌,更不用說主動投降,我不能棄冷嫁不顧,這是不義,這麼多年了,冷楚兩家風雨並肩,這情誼數十載,豈能因為我一己之私而斷?如果我的心在剛剛有所動搖,如果我在剛剛對我們兩人還抱有希望,那現在的我死心了,徹底地死心了,奏厲說得沒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不僅僅是我時他的怨或恨,還有彼此的家國,日後開戰了,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就是那些死去士兵的鮮血。他容不得涼州繼續強大,而我們為了立足,為了生存,又不得不讓涼州不斷變得強大,強大到任何國家都不敢覬覦,如果我不退步,西凌與涼州的戰爭無可避免,但這一步,如何能退?我狠狠看了他幾眼,看得甚至有點貪婪,因為我知道,再見已經是死敵。“如果西天翼在位時,你可能顧忌他言而無信,傷害你們楚家軍,但如今是我在你身邊,我可以向你保證,一定善待楚家軍,一定善待涼州子民,一定珍你重你,我不會再騙你。”他對我說,眸子深深,帶著渴求,帶著情意。“我也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西凌不先攻打我們涼州,無論他日我們涼州如何發展強大,絕對不先攻打西凌,如果我們楚家不發兵,憑冷家的實力,他絕時不敢與西凌抗爭,你覺得如何?”我對他說,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讓步,這是我能對他做出的承諾,他沉默了口“西凌攻打我們涼州那麼多年,都無功而返,如今雖然皇上易位,但兵馬還是原來的乓馬,西凌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半載變得成為當世霸主,即使你親自掛帥攻打涼州,也未必如你所願。”“如今你新登基為王,根基未牢,就發兵攻打我們涼州,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我們涼州雖並不是無堅不椎,但至少實力擺在這裡,即使你攻打下涼州,也損乓折將,到時覬覦西凌的國家趁機攻打,你不怕至時會因小失大?請皇上三思。”我對他說,我希望用我的言語化解這場戰爭口“你這是緩兵之計,冷家隱藏的實力根本不是你所能估算,如果連吞土國、吐魯,聖女三國,實力不容小覷,聖女國現在雖然沒落,但這個國家幅員遼闊,物產豐富,如果這個國家,都成了冷家的囊中之物,假以時日,冷家必稱帝,狼虎養成,後患無窮。”聽到他這麼一說,我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熄滅。“涼州不打也不是不可以,但冷凌風當殺。”一會之後,他說。聽到他的話,我知道多說無益,他站在國家的立場,要將存在的隱患消滅在搖籃中,他沒有錯,我為了家族興衰存亡,奮而抗之,也沒有錯,他不會放棄攻打涼州,而我會始終如一站在這片土地,揮衛著涼州,他與我,是死敵,即使不是你死我亡,但絕對不能並肩,此生註定無緣。在那一刻,我心中百轉千回,我想過要不要拿話蒙他,假意答應他,然後一拖再拖,為涼州爭取時間?“你宣戰吧,我到時帶兵迎戰。”腦子亂哄哄的想了很多,但到最後只有那麼簡單的一句話,雖說兵不厭詐,但我不想蒙他。聽到我的話,他的臉一下子僵了,那雙寒星般的眸子直直看著我,帶著絲絲疼痛,對上這樣的目光,我覺得自己整個口腔都是苦的,澀的。我是愛他,但這愛還沒有深到我可以不顧一切,將涼州拱手相送,他許是愛我的,但他的愛,還沒有深到為我放棄他的宏圖霸業,為我讓他的江山埋下隱患。“你想好了?”他問。“我想好了。”我答。“你就不再想想?”他的聲音加大力度,一聲聲撞擊在我的心中,那眸子甚至帶著憤恨與怨氣。“不用想了。”我說。“你——你——你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你真能做到這般斬釘截鐵,你怎能這般無情。”他看著我,目光帶著怨,帶著憤恨,他不知道,我這般做無關情愛,只因家國。“過了今天,你之於我是西凌的皇上,我之於你是涼州城城主的女兒,雷諾,送客。“我站了起來,我們都沒錯,我們都無情,我不肯為他退一步,他又何曾為我讓一路?不是無情,只是無緣,不是不愛,只是不能愛。“當斷則斷,你我不可能了,他日再見,你我是敵人,我不會對你留情,你也無須對我留手,成王敗寇,各憑本事,就算有一天,你將我斬在刀下,我也不怨你。”我深深看了他一眼,過往一幕幕在腦海飛速閃過,在蛇島我們血染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