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的琴音極有威懾力,雖然她的武功高強,她所帶的濯國將士也夠勇猛,但相對我的大軍,就顯得勢孤力薄,戰敗是在所難免,但士兵倒下那刻,我心裡沒有快樂,那也曾經是我的軍隊,濯傲曾經是我想捍衛的國家,此刻我有一種自己人殺自己人的悲涼和無奈,可惜他們現在都拿刀劍指著我了,他們已經不當我是濯國人,只是自己的心始終牽掛。眼看勝利在望,我想不到濯國援兵竟然那麼快趕到,看著黑壓壓的大軍,看著招展的旌旗,我看到了衛國士兵的恐慌,而我依然很冷靜,只是看清楚率領大軍前來的人是小睡之後,我不復冷靜,為什麼要置我於死地的人都是我愛的人,都是我想保護的人?晚霞滿天,停戰的號角吹響天邊,她坐在馬上看著我,那眼神是那樣的怨毒,我不知道是被戰火燒紅了雙眼,還是小睡冷漠的眸子,讓我整個人變得瘋狂,我竟然對那響徹天地的停戰號角聲充耳不聞。她也來對付我了?我怎能忘記她已經是連敖的皇后呢?連敖是她的夫,而我卻是她的仇人,她怎能不想我死?我怒吼一聲,帶著我的絕望和憤怒,身後大軍傾巢而出,我心心念唸的人竟然帶領大軍來置我於死地,叫我如何不痛?我就是隻剩下一兵一卒我也不認輸,我就是流盡身上最後一滴血,我也不認輸,上次那一劍要不了我的命,她不甘心是吧?那我就等著她,我定定看著前方,這時心冷如冰。想不到她真的衝我而來,手中帶著劍,衣服在風中鼓起,那眸子帶著刻骨的恨,她就那麼迫不及待要我死?她那麼快就愛上連敖,願意為他奔赴戰場,願意為他廝殺送命?嫉妒之火在燃燒,憤怒之火在烘烤。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忘記我才是她的夫了嗎?她應該與我並肩,而不是殺我?看到她衝我而來的身影,我陷入了瘋狂,拉開手中的弓的一瞬間,我整個人似乎被一團火燃燒著,失去了控制。我受不了她這樣對我,我受不了她一再置我於死地,這世界誰都可以這樣對我,她宮小睡就不行,她說過愛我,她說過會生死追隨,她說過——弓拉開,箭射出,看著明晃晃的箭,我頭腦轟的一下一片空白。“小睡——”我扔下弓箭,發瘋地朝她喊,軀馬朝她衝去,但箭破空而去,銳不可擋,我的速度永遠趕不上箭的速度,原來箭射出就不會折回來。“小睡——”當看到她如斷線的風箏倒地,當聽到她的慘叫,當看到她不可置信的眼神,我的心如萬箭穿心那般,痛入心扉,我怎會射她?我怎會殺她?戰場的喧鬧似乎離我遠去,腦海只記得她頹然倒下的身軀。我看著自己的雙手,瘋了。“小睡——”我發瘋一般朝她衝去,我想不到有一天,我的聲音可以如此淒厲而疼痛,濯國士兵轟一下全圍過來,衛國的將士大驚,忙衝出來護駕,我始終無法靠近,看到她被帶離戰場,看著她沒入胸前的箭,我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我怎會殺她,我怎捨得殺她?我的心也被帶走了,整個人就剩一個沒了靈魂的軀體,我號令收兵,回到軍營我整個人倒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力氣似乎全都抽走了。她會沒事的,她一定還活著,躺了一會,我又爬了起來,心似乎有一把火在烤著,焦慮、煩躁又恐慌,我忍不住派了使者去詢問,但在軍營等待訊息這段時間的煎熬這輩子我也不想再嘗,太痛苦了。聽到使者說她生死未卜,我頹然坐了下來,她一定是傷得很重了,小睡——我閉上眼睛,默默感受來自身體的疼痛。“皇上,這裡還有一封信交給你的。”我漫不經心的接過,信是夏初晴寫的,她是想用我娘換連敖吧,但我竟然沒想到她在信中竟然如此荒謬的話,她竟然說我與連敖是親兄弟,她就是救夫心切,也沒有必要編如此讓人發笑的謊話。當如我處劣勢,她有必要說謊嗎?“濯傲,其實你長得與連敖很像。”突然迴響起這句話,我的腦海禁不住浮現連敖那可憎的臉,我倒吸了一口氣,那眉、那眼、那輪廓似乎真的有幾分相像。不會的,那該死的男人怎會是我哥?我寧願一生孤獨,一世無依,也不要他是我哥,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每次一想到他那張臉,就憎恨,但看著手中的信,我的心亂了。但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連敖發現我將人抽走,已經突圍而出,朝我現在的方向奔來,試圖與我決一死戰,而晴兒那邊第二天從後面包圍,斷了我們的後路,形勢頓時逆轉。但他們卻圍而不攻,還說要親自見我。“你沒有看到我給你的書信?”晴兒朝我吼了一聲,吼完竟然淚流滿面,那一刻自己的心也酸酸的。如果我不看了,我怎會跑出來見她,難道嫌命長?如今要連敖退兵不是沒辦法,就是將刀子擱在晴兒的脖子上,要挾連敖,但如此冒險她肯嗎?她信得過嗎?“我信他,我去。”聽到她這樣說,我的確愣了,心在那一刻有暖流流淌。“她怎麼了?”即使我深呼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