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傲將整個後宮的事情交給了太后,而自己關注外面的整個戰局,太后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從蛛絲馬跡中將隱藏在宮中的幾個奸細都一一揪出來,從此宮中太平了一段時間,知道是人為而不是鬼為,宮中不再人心惶惶。而太后這段時間去皇后的寢宮越來越頻繁,賞賜也越來越多,太后的用心最明顯不過了。晚上用膳,他的胃口也很好,似乎目前所有事情還不足影響到他。雖然有人說他喜怒無常,但我發現他除了在我的事情上比較容易情緒失控外,其餘時候他都很冷靜,有著超乎一般人的冷靜,大有泰山倒於面前而面不改容的氣概,無論遇到什麼難題,他至多就是眉頭緊皺而已,很少會忐忑不安,焦慮不安的。“民間傳言前朝的皇子還活著,這會不會是真的?”我咬著米飯問他。“晴兒,你不用擔心,這只不過是一些用心不良的人,藉此來造勢而已,我曾聽母后說過,當年父皇親自看著那個皇子的頭顱被呈上來的,聽說死得很慘,將士為了領功,將他的身體砍了好幾塊,所以說皇子沒死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你不看謠言現在都有了三個月,但直到現在連前朝皇子的影子都看不到,再過一段時日謠言就會不攻自破。”他輕鬆地說著。“如果這個皇子真的有其人,真的還活著呢?”我漫不經心地說著。“如果真的有其人,有點麻煩,因為父皇當年的手段過於狠毒,其實百姓多有怨言,懷念以前的君王,加上統治期間手段殘暴,殺人無數,百姓一直苦不堪言。”“雖然我上位後一直改變這一些,但時日尚淺,還不足以改變所有百姓的看法,如果前朝的皇子尚在,他起兵討伐,倒是師出有名,人心所向,但是這些只不過是謠言,不足為懼。”他笑笑,依然一臉輕鬆,但我知道這場大火就快熊熊地燒起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太后過來了,這麼久,太后是第一次踏足我們沁雪宮,她臉上依然帶著高貴端莊的笑容。我朝她行禮她輕輕地扶起我,似乎我們從來就沒有任何過節,我不得不佩服她偽裝得的確厲害,如果不是我親眼目睹她的所作所為,我真的會被她臉上的笑容所迷惑。“母后這麼晚找孩兒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濯傲為太后遞上一杯茶,態度恭謹,其實他一直很渴望重新獲得他母后對他的疼愛。“現在流言四起,皇兒你應該都有所聞。”“傲兒都知道,母后不用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也熬過來了,這次也不會例外。”“傲兒,母后覺得這次並不簡單,風來穴未必無因,當年皇上是說他親眼看到連敖被殺,但是當年驃騎大將軍孟鷹的兒子也是年齡相若,聽說那天也進宮了,但我惟獨找不到他的屍體。”“後來有人跟我說已經被大火焚燒了,但我心中始終不安,我叫你父皇下令搜查,但你父皇卻說我杞人憂天,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可惜一直沒有什麼發現,每次想起我都心有不安。”“想不到擔心那麼多年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你父皇就是沒有斬草除根,全國搜查,以至釀成這樣的錯誤。”“如今讓他苟活了十幾年,也是時候讓他下去陪他父皇了,傲兒,他日如果真是前朝皇子來攻城,母后要你親手割下他的人頭送給母后,然後母后與你親自掛他的人頭在城外示眾。”她的話突然變的森冷,眼神閃過一抹狠絕,讓她還很漂亮的臉變得猙獰。“母后,父皇就是因為當年前朝皇上連祺的頭顱懸掛了一個月,一直是百姓心中之痛,如若真的有這麼一天,孩兒不想踩父皇覆轍,但皇兒答應你守住這萬里河山,保護娘和晴兒。”“如果你當我是你的母后,你就親自將他的首級斬於我面前,否則你我母子情斷。”她騰一下站起來,斬釘截鐵地說,一臉地絕然,而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我越聽越恐懼,越聽越心寒,看來兩人真的只能活一個人了,我們該怎麼辦?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廝殺,然後看誰倒下,誰屹立?看誰的頭顱被割下,看誰的手將對方的頭顱緩緩懸掛?然後風吹日曬,漸漸腐朽。“晴兒,你怎麼了?”也許是我臉色過於蒼白,讓濯傲擔心。“我沒事,可能這些天老是呆在沁雪宮,有點悶了,我想出去走走。”“出去吧,我還要與母后說些事,叫侍衛跟著,我不放心。”“嗯。”我給他一個寬慰的笑,就走了出去,但這一路竟然有點腳步浮浮,頭腦有點恍惚,有幾次差點被凸出的石塊絆倒,甚至差點撞到大樹下,惹得侍衛大叫,我麻木地轉過身子,我又跑到了南山亭,這裡地處偏僻,更重要的是我在這裡流過淚,當初我的淚水伴隨著雨水灑落下來,如今已經一點痕跡都沒有了。我靠在柱子上頹然地坐了下來,侍衛不明所以,靜靜地看著我,而我也看著他們,但我連他們的眼睛也看不清楚。“到下面等我,我想靜靜。”我緊緊摟住柱子,我真的很想哭,很想放聲大哭,但我卻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