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軍營,朝左走是翼國,朝右走就是回我們銀魄,朝前走就是濯國,我最後選擇了去翼國,剛打完仗,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出去遊歷一下也好,散散心,並且楚冰他一定是想不到我會去翼國,暫時與他錯開會好一些。我駕馬飛馳在茫茫的草原,竟然一陣輕鬆,也許這段時間楚冰的溫柔,楚冰的深情讓我的心不安與難受,現在離開了,竟然覺得如釋重負,推翻了身上的大山一樣。現在已經是冬天,北風呼嘯,刮面而來,很痛,但卻很慶幸很暢快,我時而駕馬像離弦的箭一樣向前衝,有時慢慢的溜達著,甚至有時停下來看天上的月色與繁星,這樣的夜晚隨意而舒適,如在無量山時那般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像一個瘋丫頭,誰也管不著。第二天早上我已經進入了翼國境內,聽說這個城的郊外有一座菩薩山,上面有一顆許願樹,每一個人都可以去那裡許一個願,來年一定願望成真,以前的我會不屑一顧,當現在閒著無事,我倒想去試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願望成真,只是一個願望太少了,我想許的願太多了,我想救出我娘,我想我爹至今依然深愛著我娘,我想銀狼平安無事,我想解除身上的蠱毒,我想與銀狼——臉忽然有點燒。我發現我想實現的願望太多了。中午我就朝這個地方出發,不想被人誤導,兜兜轉轉到了傍晚,居然沒有找到這座菩薩山,更見不到傳說中的許願樹,其實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一座山?我很沮喪地退了回來,剛好附近有一間酒肆,晚上風大且刺骨,我的手都有點凍僵,剛好可以喝點酒暖暖身子,這件酒肆的生意比較清淡,只有寥寥數人,很是冷清,也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寒夜,也許是因為地處偏僻。我跳了一個偏僻的小角落坐了下來,這個角落前面剛好有一根大柱子,我坐在這裡連小二也沒有發現有客人在這裡,讓我一陣好等,讓我後悔挑了這個鬼位置。喝了點酒,有了一點東西下肚子,整個人暖和起來,似乎也恢復了力氣。正想結賬離開的時候,不遠處有兩張熟悉的臉映入我的眼簾,讓我把正要吆喝出口的聲音硬生生得吞了下去。遠遠的一張桌子,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風國的郭鬱,另外一個讓我更震驚,居然是楚冰的手下,那個為一個宮女留在夷國的紅臉鄧超。他們兩人本應是死敵,但這個寒夜,他們竟然坐在了一起,並且細聲交談著什麼,似乎很熟絡,我的心咯噔一下,然後一點點的變冷,他們什麼時候認識?難道是舊事?我記得在戰場的時候鄧超還罵他是狗賊,如今——他們只是交談了兩句,郭鬱就離開了,這樣兩個本應該對立的兩個人,在寒夜一個偏僻的酒肆裡碰頭,怎麼說都透著詭異。郭鬱離開後,鄧超就一個人在這裡喝酒,一喝就喝了將近一個時辰,似乎是為了消磨時間一樣,而我一直將頭低下來,生怕被他認出,一個時辰後,他結帳離開,而我也留下一錠銀子,立刻跟了上去。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跟郭鬱混在一起?好奇心如貓的爪子抓得我的心癢癢的。這郭鬱我還以為他死了呢?風國亡國,聽說風國的將士很多都陣亡了,朝中大臣也幾乎被殺光,而他卻好好的活下來,難道是投降了翼國?這個貪生怕死的男人心裡真的連一點點國家大義都沒有?我展開輕功跟了上去,不敢騎馬,怕發出的馬蹄聲會驚動到他,他小心翼翼,還時不時回頭張望,似乎怕被人跟著,好在我每次都能及時躲藏,今晚的月色陰暗,給我一個很好的掩護。他的馬速很快,好在我的輕功還跟得上,他在一家客棧停了下來,客棧門口有十幾個人把守著,從他們精光閃閃的目光,可以看出這些人的內力都很深厚,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鄧超給了他們一塊令牌,才可以上去,估計整間客棧已經被人包圍起來了。我兜到客棧的後背,然後攀援上屋頂,慢慢匍匐前行,爬到正中間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男子的笑聲,不張狂不肆意,但這樣的笑聲就是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快意,我確定方位,然後一個倒立,將腳勾著突起的屋簷,然後頭貼著窗邊。“這麼久不見,翼王風采更勝當年呀。”我的手一抖,腳一顫,就差點往下掉了下去,心抑制不住狂跳,這聲音竟然是——竟然是濯傲——我是不是聽錯了?我怎麼想也想不到,我會在這樣一個深夜與他再次相遇,我以為我與他已經走到盡頭,今生不會相遇。“翼王,鄧超求見。”郭鬱的聲音,這個無恥的男人果然是降了翼國,真是一點氣節都沒有,我心中鄙視。“請他進來——”依然是溫和的聲音,沒有梵厲的張狂,也沒有濯傲的霸氣,但卻讓人感到高深莫測,難以猜透。“參見翼王,參見濯王。”恭恭敬敬的聲音,然後就是磕頭的聲音,果然是濯傲,當證實的這一刻,心還是猛地跳了一下。“無須多禮,鄧將軍請起。”鄧將軍?我的心中又咯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