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我就知道你會——想不到真的——”我沒有理他,他阻得了一時,阻擋不了一世,要活著太難,要死還不容易?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竟然也帶著顫音。“想死是不是?沒我的允許你必須給我活著,因為我還沒有折磨夠,如果你再敢求死,我就在你斷氣之前將你女兒千刀萬剮,我要讓她來接替你,受盡折磨,你聽到了沒?”說完他轉身就走,但就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又走了回來,將地上那把鋒利的匕首撿起來帶走了。“你給我好好記住你連死都沒有權利,你必須活著受我的折磨。”他離開了很久,他的聲音依然在我耳邊迴盪,我居然連死的權利都沒有?真是可悲,我絕望地冷笑,如果我死了,他也如此折磨我的風兒怎麼辦?我怎能不顧風兒而去呢?卷三 絕世紅顏:059:從此天涯自這次後,我不再梳理那頭連風兒也羨慕的長髮,我甚至不換衣服,不洗臉,我要弄得自己蓬頭垢面、全身都散發著臭氣,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再碰我,我也才能避免看到他,才能擺脫他。我用自己之前偷偷藏好的珠釵換酒喝,我知道這樣風兒會擔心我,但我沒有辦法讓自己不痛苦,無法讓自己讓振作。我笑著對風兒說:“娘沒事,娘只是喜歡喝酒,醉了娘會得到快樂,娘就會得到幸福。”風兒沒有制止我,也許她知道酒能緩解我身上、心裡的疼痛,她只是叮囑我不要喝太多,我每次都說不會的,娘只會喝一點點,但每次我都趁她出去的時候喝得酩酊大醉,其實我也對自己說喝一點就好,但每次都抑制不住喝了又喝,直至醉倒在地,人事不知。風兒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擔憂,我知道她是在擔心我的身體,為了讓她放心,我努力像以前一樣綻放笑容,可是身體還是越來越單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幾乎一陣風就可以吹走,我都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死亡的氣息離我越來越近,我總是在矛盾地掙扎著,想撒手離去以求解脫,但又怕風兒她孤獨無依無靠,即使我醉得不省人事,至少我活著她就還有希望。在我酗酒的這段時間瀚暮果然是沒有來過,我心中稍稍寬慰,原來這樣還是有效,想想也是,有誰願意去碰一個髒兮兮的醉鬼呢?既然是這樣,我就得繼續下去,這樣我就永遠不用見他。手裡值錢的東西已經不多了,我一邊喝著酒一邊盤算著以後怎樣可以拿到酒,我一邊喝著酒我的一生就在我的腦海中掠過,其實我這一生,大多數事是我不願意再回想地,但有些時候也由不得我不去想。我想起了年少時幸福的自己,那時天很藍,風很輕,我的身姿是如此輕盈,我想起了自己初遇莫憂時地砰然心動,想起了狄離揭開鳳冠霞帔時的震怒,我更想起了瀚驍倒在血泊裡時的絕望與遺憾,還有他那永遠也不會閉上的眼睛,蒼涼而憤恨,心時而抽緊,時而絞痛,痛一下我就喝一口酒,痛得尖銳一點,我就喝得大口一點,直到喝到什麼感覺都沒有。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頭髮衣服全髒了,我趴在地板上大笑,笑完就哭,時而嗚咽,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能哭,風兒回來後我就不能哭了,即使是醉倒,我也不能讓自己流出一滴眼淚,即使醉了,我也要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臉上露出幸福的笑臉。我笑完哭完後就會哼著歌,歌聲只有無盡的哀怨沒有任何快樂,我以前的歌聲不是這樣的,誰聽了都說可以給他們帶來幸福,我現在的歌聲誰聽了都會絕望,我只能給他們帶來哀傷,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就不能無憂無慮?我的家在哪?我的國在哪?我的身心又在哪?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來到我身邊,我也不知道他站在我身邊多久了,等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一聲不響地心高氣傲那些酒罐,收拾完他就拿了一桶水直接往我身上倒了下來,冰涼的水讓我整個人清醒了過來,但我並沒有感謝他,我也沒有咒罵他,更沒有從地上爬起來,我依然閉著眼睛躺著,如一個乞丐一樣不怕任何髒,如一具已經停留在這裡很久的屍體一樣一動也不動。他見我不起來直接將我拖了起來,然後將我的頭放在水桶中強迫我清醒,其實我已經很清醒了,隨後他扔了一套衣服給我,要我將整個人洗乾淨,否則他會讓我的風兒比我髒十倍,比我臭百倍,他惡狠狠地對我說,眼裡帶著憤怒,他是覺得我玷汙了他的冷宮嗎??只要涉及風兒,我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勇氣,只要聽到她的名字,我即使迷糊也會立刻清醒過來,我花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才將自己弄乾淨,我以為他已經離開,但想不到他一直站在外面,背影顯得有點孤寂。“以後不許再喝酒了。”他突然對我說,聲音深沉中帶點沙啞,心中微微抽動了一下,曾幾何時,也有一個男子握住我的喝酒的手對我說:“以後不許喝酒了,要喝我每晚陪你喝一點。”但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再回首已經——我輕輕地點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