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能阻礙我前進的腳步。任何人都不能破壞我與滄祁之間的關係,我不想我與滄祁會犯他們兩兄弟的錯誤,絕不。 我毅然掉轉馬頭回來,然後大踏步回到王府,但我走到寢室,我整個人軟綿綿倒在了床上,原來放棄一個人竟是如此痛苦。 但我不能心軟,她是澣國公主,而我們兩國總有一天會開戰,無論如何我們都是站在對立面的敵人,她絕對不是那種嫁了我就依附我的女人,所以我與她不可能有將來,她與滄祁也不可能有結果,長痛不如短痛,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但為什麼時候心從此夜夜疼痛? 雖然軍情都會十萬火急地送到我手裡,但我總嫌不夠快,這段時間兩辦交鋒處於相持階段,各有勝負。 但滄祁如我所料,在輿論上做文章,儘量讓澣國兵士覺得他們的王為了一個女人可以罔顧他們的性命,他們的王是一個好色的男人,即使行軍打仗也將她寵愛的女人帶在身邊,並且這個女人並不是旁人,竟是他父皇的女人,這些言論動搖了軍心,士氣慢慢回落。 我相信不久,澣暮也會迫於壓力將她送回宮中,到時肯定疏於防範,我再將她劫過來,要挾澣暮也好,擾亂他的心思也好,我就不信蕪城會不破? 但她被狄軍俘虜,我已經狠心不救她,如今又想著劫待她娘,我於心何忍?我對自己說成大事者就要不擇手段,不能有女人之仁,但我還是猶豫了,尤其想起她娘那清冷的樣子,我竟然有點害怕,要成為一代王者,就要付出代價,就要絕情絕義,但我能做到嗎? 晚上我再次夢到風兒,她全身血汙地出現我面前,她指責我為什麼不救她,我沒有恐懼,只有心痛,痛得抽搐,最後痛醒了,看著空空的寢室發愣,然後就這樣呆呆睜著雙眼到天亮。 也許她死於狄國,將是我一生的噩夢,但我不能救她,就讓這些夢魘纏繞我一生吧,我將守候在狄國附近的探子,精兵全撤了回來,我不要再聽到任何關於她的訊息,因為我害怕,我害怕到去面對,原以為娘死了,就沒有任何事情讓我畏懼,就沒有任何事情我不敢面對,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 當得知她重現澣軍軍營的時候,我感覺我整個人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雖然我知道她活著,我的心必定再次波瀾,雖然我知道她現身於軍營,對滄祁一定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但我還是抑制不住高興。 那天晚上我喝了一晚上的酒,不是因為難過,不是因為惘帳,而是因為心裡頭覺得高興,她沒有死,她居然沒有死,我沒有興趣知道她究竟是怎樣逃離狄軍,我只是不停地對自己說,她還活著,我還有機會再見到她,還有什麼訊息比這個更振奮? 但她的出現完全顛覆了這場戰爭,我遠以為在戰場上滄祁會比她狠,心會比他硬,畢竟他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這麼多年他踏過白骨成堆,血流成河的戰場,戰爭的殘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我沒想到她的心更狠,她的心更硬。 她居然為了駁斥滄祁的言論,在千軍萬馬中暴露她是女兒身的事實,她這樣做,幾乎將滄祁置之死地,滄祁將軍口口聲聲說澣國大王迷戀女色,自己何償不是?這只不過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縱使她如此對他,滄祁還是不捨得讓她死,為了救她竟然不惜自殘,自己砍了自己十刀,血濺戰場,一身戰袍變成了血衣,最後幾乎是被抬著下去,聽到這個訊息我震懾當場,他愛她已經深到如此程度? 我的心痛了整整一天,為滄祁,為自己,但她的心是否曾經痛過?她是否為他留下一滴淚? 而她這樣做,也讓我成為天下人恥笑的物件,堂堂滄國王爺的妃子竟然與滄國的將軍在軍中同床共寢一年多,她要將我的顏面置於何地?她要我如何抬頭見世人?第二天我都沒有去上朝,第三天我也稱病沒有去,第四天我仰首挺胸上朝,文武百官看見我依然恭然有禮,關於這件事情,沒有人敢說半句話。 只是退朝時,皇上準備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轉身對著滿朝文武問我:“聽說那個英勇善戰,屢建奇功的虞少竟然是皇弟你的妃子,皇兄有此妃子,真是難得,朕記得她似乎長得很像狄國三皇子心儀的女子,皇兄的妃子果然了得,不但武藝出眾,還有天人之姿。”他離開後滿朝文武跪在地上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甚至連招起頭的人都沒有。 我笑著離開,但沒有人知道我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掌心裡面,血肉模糊,但卻一點都不覺得痛,背後依然死寂一片,但我知道當我離開這座宮室後,滿朝文武都會恥笑我,即使他們不在大殿上笑,他們私底也笑,茶餘飯後都會將這個作為他們的笑資,談料。 他們一定會說王爺那樣的窩囊,自己的正妃居然被大將軍滄祁睡了一年多,他們一定會說王爺的妃子竟然又與狄國皇子有染,如果他只是一名將軍,我哪用難過成這個樣子?我心中的苦澀,痛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