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居然敢要求饒命?”瀚暮拿起手中的劍,就要準備往他們身上砍去,他似乎已經被氣得失去了理智,現在的他就如一頭髮怒的獅子,怒目圓睜,似乎要吃人一般,任誰看到都會嚇得肝膽俱裂,汗毛直豎。娘到底去哪了呢?是滄祁譴人過來動走了她準備威脅我們嗎?還是狄王已經等不及自己動手了,抑或是——千頭萬緒,始終理不清楚,心裡煩躁的很。“你殺了他們也於事無補,我娘又不會回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我娘有可能去哪裡?守衛有沒有看到我娘?我娘有沒有可能到外面逛逛忘了回來?”我雖然知道這個沒有什麼可能,但還是心存僥倖。“她又不是小孩子,難道不知道一個人出去很危險的嗎?”他一臉的怒火,但現在人都不在發怒給誰看?但他眼裡的擔憂,讓我覺得他與我都是關心著同一個人,我們此時心中的焦慮都是一樣的,心不由得靠近了一些,我發現我現在對他的恨竟然沒有以前那麼濃那麼重。不久陸續又有幾個人進來,他們都是守在外面計程車兵,如果我娘是自己走出這個軍營,他們一定會看見的,畢竟我娘又沒有什麼通天本事,又不會飛天遁地。他們似乎也收到風聲,知道瀚暮找他有什麼事,人還沒有進來,就在外面將頭叩得咚咚響,那聲聲求饒讓人心煩意亂。“我以為那個是公主,因為她打扮得與公主差不多,所以沒有細問,屬下該死,該死。”有一個戰戰兢兢地說,聲音抖得厲害。這樣看來娘是自己離開了,她是去找狄王嗎?但就是去也應該跟風兒說一聲呀,她又不懂武功,這樣出去肯定會有危險的,心中有點怨孃的衝動,怨她什麼都沒有說就這樣走了,但又禁不住擔心她,但娘不會什麼話都不留下的,她一定會留下書信給我?“她居然敢離開我?她居然就這樣離開我?”瀚暮的臉在瞬間變得鐵青,眸子跳躍著熊熊烈火,握緊的拳頭往右邊的木桌拍去,轟的一聲,木桌在瞬間倒塌,木屑在暈黃的燈下翻飛,他的眼睛依然帶著沒有熄滅的怒火,似乎要將這裡的一切都點燃。“娘不會什麼都不說就走了,她一定有什麼話留下來給我。”我開始盲目地尋找,翻開被子,開啟孃的飾物盒,最後我在我的衣服下靜靜躺著兩封信,一封給我一封給瀚暮,我想瀚暮是急壞了,竟然連這個也沒有想到。我還沒有遞給他,他就已經一把搶了過去,生怕遲一會這信就會消失了一般。我也無暇理他,匆匆忙忙將娘留給我的信開啟,裡面只寥寥數語,說她到外面散散心,要我離開軍營,隨心而活,不要牽掛她,也不要因為她而受人牽制,因為她很安全,也很開心,她最後在信中再三強調要我不要再捲入國與國之間那無休止的戰爭中,幸福而平和地過一生。隨心而活,這是娘經常對我說的話,這也許是她對我的期望吧,但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莫非娘現在離開我離開瀚暮也是隨心而活?那我該替娘高興嗎?也許娘是不想成為我的負擔,所以才獨自離開,但娘豈知一個人的孤獨的滋味?她企知思念的味道?瀚暮死死地盯著娘寫給他的書信,臉陰晴不定,慢慢地雙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我知道他很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感情與情緒,但似乎根本不受控制,他看完很久很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不發火也不說話,跪在地上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整個帳房的空氣更加壓抑。“該死——”直到很久瀚暮才從鼻孔裡哼出這兩個字,這時候的他目光如刃,他目光所到之處身上火辣辣的痛,似乎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著。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娘不在這個營賬,我覺得這裡空蕩蕩的不復溫暖,攏攏衣服,依然感受不到溫暖,這是瀚暮的地方,他的氣息強烈到將所有屬於孃的味道全覆蓋了,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有點頭暈眼花,我轉向離去,當這局勢穩定下來,我就聽孃的話,永遠離開這戰場,不再過問國與國之間的糾紛,不要再捲入無休止的爭奪當中。“我很累了,真得好累了。”“我會把原本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當我得到一切,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瀚暮突然轉身對我說,聲音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但臉上卻帶一抹倦意,眉宇間帶著一抹讓人心顫的孤寂與落寞。把原來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冷笑一聲,他能還嗎?我的父皇他能還給我嗎?我童年的幸福生活他能還嗎?現在都只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失去的不會再重來,我怨中帶著點惆悵。但我竟然沒有想到瀚暮竟是認真了,我更沒有想到他說還給我的東西竟然是——他就這樣離開的軍營,離開了煞費苦心,不惜弒你得來的皇位,並且離開得那麼徹底,離開得那麼決然。當他的詔書當著所有瀚軍念出來時,我整個人懵了,我怎麼想都不會想到她竟然要將皇痊讓給我,直到姜將軍喊了我無數聲,我依然如墜夢中,沒有清楚。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