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久之後,漠風才重重應了一聲,七寂繃緊的身體才鬆弛下來。“樓主慢走,我就不送了。”七寂靜靜立在一旁,雖然沒有彎身行禮,聲音卻恭謹有禮,但聽在漠風的耳中,就覺得冷漠得沒有一絲感情,漠風輕輕應答了一聲,就往逐月樓上面走去,但那腳步緩慢得讓人崩潰。“你沒別的話時我說了?”突然前方的挺拔的身影停下了腳步,七寂楞了一下,她本來預備了一筐好話要對他說,她本來想溫聲軟語融化他的冰冷,但兩人獨對,她腦子一片空白,竟一句柔軟的話都說不上來。“沒了。”七寂無比挫敗地說。“你今晚就是隻想請我吃點心?”漠風的聲音一點點融在夜色中,飄渺而寒人,漠風不知道到為什麼要這樣問,似乎心有所盼。“我——我——我——我——有——我有點想你了。”當七寂將這句話說完,整個人虛脫地使不出一絲力氣,只想直直倒在地上不再起來。“你——你——你說什麼?”漠風猛地轉過身子,黯淡的眸子瞬間光華乍現,璀璨而奪目。卷一 清歌 070:我想你 聽到七寂的話,漠風的心砰砰地跳,困為緊張掌心竟然冒汗了,她剛才竟然說想他?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喜悅充盈了漠風的胸腔,整個人就要飛起來一般,那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我沒說什麼?”看到漠那風亮如星辰的眸子逼視著她,七寂無端膽怯,張張嘴巴,那短短几個字硬是說不出口,那腳反而往後退了幾步。“沒說什麼?”漠風的眉頭皺了起來,聲音帶著微微怒氣,他盯住七寂的嘴巴,似乎想將她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從她的嘴裡在挖出來一般,但他等了很久,連眼睛就盯得有點累了,七寂就是不肯再哼一個字。“我明明聽到了,你為何不肯再說?變啞巴了?”漠風轉過身子,快速朝七寂走近了幾步,聲音帶上濃濃的惱意,但也有狂喜之後的失落。“既然你聽到了,為何還要我說?”七寂撇了撇嘴,她一句話將漠風噎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是聽到又怎麼了?我就是想再聽一次,反正就一句話,你說多一次也不會費你多少力氣。”漠風的聲音冷冷的,但雙眼卻帶著熱切期盼。“我的話從來不重複,聽不到就算了。”七寂說完立刻轉身,其實她不是不想說,只是漠風靠得越緊,那種來自於他的壓迫感就越強烈,壓得七寂幾乎喘不過氣來,更何況要說那麼一句話,七寂努力了好幾次,最終只能宣告失敗,逃一般衝回自己的寢室,像極一個過街老鼠,抱頭逃竄。“喂——”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漠風說不出焦急,她怎能就這樣走了?漠風反應過來,衝了過去,但眼看就要扯住她的衣袖,沒想到她大門一關,“砰”的一聲將他隔絕在外。“你——你——”對這個臨陣逃脫的七寂,漠風真是恨得牙癢癢的,他恨不得一腳踢開她的門,然後將她拽出來來問清楚,可惡的人他見多了,但還沒有見過那麼可惡的。就在漠風想破門而入的瞬間,他腦海靈光一閃,浮現了天寐與七寂在竹林纏綿擁吻的情景,心一陣刺痛,滿腔的熱血瞬間冷卻,整個人也冷靜下來,她是天寐的女人,他想怎樣?漠風靜靜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雀躍的心情一下子黯淡下去,他暗暗罵罵了自己幾句,不就是因為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嗎?自己那麼高興幹什麼?心念至此,漠風依然轉身跑回白己的寢室,速度之性,實在驚人,似乎這裡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回到寢室,漠風重重倒在床上,整個人似乎虛脫了一般,他很努力忘記七寂那句話,但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輕輕撓著,這種感覺既美好又讓他煩躁,這女人明明與天寐郎情妾意,為何這頭又要說想他?她不知道這話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嗎?她不知道這祥說很折磨人嗎?漠風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耳畔總是回想著她剛才那句話,雖然斷斷續續,雖然說得聲音很小,但卻清晰可聞,揮之不去,驅之不走,她不是恨他入骨,對他充滿嫌惡的嗎?怎會突然想他?這女人怎麼回事,是她瘋了,還是他產生幻覺?但剛才的一切為什麼那麼真實,即使現在想起,漠風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砰砰跳。漠風很努力勸服自己去相信剛才他聽到的只是幻覺,但那句話卻像一條長竹竿,將他本來就不平靜的心湖,攪拌得一團渾濁,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就會看到七寂低著頭,紅著臉說想他的場景,那瞬間的甜蜜與幸福如潮水般將漠風整個掩埋,為什麼聽到她說想他,心會那麼甜?這短短一句話糾纏了漠風整整一夜,第二天廚子從早點過來,他還沒有睡著,漠風擺擺手,依然懶懶地躺在床上,她說想他了,這該死的女人說有點想他,漠風的臉漾起淡淡的笑,終於沉沉進入了甜蜜的夢鄉。“發春夢了——”突而其來的聲音,嚇得漠風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當他對上天寐那對充滿嘲諷的眼睛,繃緊的身體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