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蕪州的客棧之後,兩人已經走了整整走了一個多月,休息的時間短,趕路的時間長,換了旁人早已經疲憊不堪,但馬背上的漠風與七寂依然身姿矯健,神采奕奕,絲毫看不出勞累的跡象,漠風不禁暗暗驚歎,這個女人還能吃苦。他們來到烏山的時候,已經是晚霞漫天,但兩人策馬狂奔,趕落日,追晚霞,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跡象,野外的風吹得他們髮絲凌亂,他們也不在意,輕喝一聲越過高山,踏過平原,穿過森林,身姿是那樣的矯健優美,兩匹馬兒估計平時也鬥慣了,也顯得很亢奮,但天還漸漸黑了下去,兩人又同時停了下來,默契得不需要說一句話,只是他們並沒有察覺。穿過小樹林,前方是一條小溪,風光獨雖然好,但兩人都已經飢腸轆轆,也無心欣賞,漠風去樹林撿了一大捆柴回來,準備今晚生火取暖,雖然還不到深秋,但曠野的風已經刺骨。當漠風揹著很大的一捆柴往回走,遠遠飄來一陣濃濃的魚香,抬頭一看七寂竟然已經熟練地翻轉著兩條魚來回烤,魚被烤的金黃金黃,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這讓本來就已經飢腸轆轆的漠風嚥了一下口水。就在漠風咽口水的時候,漠風看見七寂開啟包袱,她的包袱不大,除了一套換套洗的衣服,裡面全是火摺子等一類的生活用品,七寂小心翼翼拿出一小包東西,開啟層層包裹,漠風一看竟然是食鹽,好傢伙竟然連這個也帶來了。“主子都沒吃,你敢先吃?”當七寂準備一口咬下去的時候,漠風冷冷地發話,雙眼緊緊叮囑那條金黃噴香的魚,饞得直流口水。“你是堂堂一個樓主,不會跟小的搶食吧?”話沒有說完,七寂已經迫不及待地左右開弓,將兩條魚各咬了一口,生怕這個男人真的不要臉將她的魚搶去,漠風被她這樣一說,還倒有點下不了手,只得眼睜睜看著她將條魚盡填進肚子裡,看著她心滿意足的樣子直咽口水。哼,又不是隻有她才會抓魚,漠風站起來,往小河走去,七寂飽食一頓之後,就去樹林裡撿柴枝去了,她從不妄想這個男人會將剪來的柴枝與他分享。但七寂回來的時候,竟發現漠風已經美滋滋地拿著她的鹽,蘸在他的烤魚上,動作優雅自然。“你憑什麼拿我的鹽?你這個小偷。”七寂掃了一下她的包裹,臉有些燙,不知道是羞還是怒,因為包袱裡面有她的貼身衣物,他竟然厚顏無恥地開啟了。“你這鹽從哪裡拿的?還不是從我逐月樓拿的,逐月樓的一草一木都是歸我漠風的,當然也包括這鹽,你偷了我逐月樓的鹽,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居然敢賊喊捉賊?這鹽我沒收了,下次再擅自拿逐月樓的東西,重重有罰。”漠風光明正大地將那小包鹽放進了自己的包袱裡面,沒有半絲不好意思。“這鹽我放了毒藥,你不怕被毒死你就吃。”七寂惡毒無比地說,這時候她最想的事就是看著這個男人中毒身亡,最好他死的時候還要口吐白沫。“不怕,就是死我也會拉著你作伴,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漠風說完,又高雅無比地吃著他手中的魚,那一臉的笑意,讓七寂覺得番外刺眼,看來以後還是財不可露眼,免得再被奸人奪了去,七寂細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包袱,發現除了少了那包鹽外,倒什麼也沒有不見,那臉才微微緩和了下來。晚上升起兩堆篝火,一堆在東,一堆在西,兩人離得遠遠的,生怕對方撥出的濁氣會汙染了自己這一方天空。第二天兩人啃了一些乾糧,繼續趕路,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兩人互相防範,相互討厭,但也有那麼一點欣賞,只是誰也不肯承認。再經過了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兩人來到了茫茫沙漠,雖然漠風什麼都不說,但七寂卻暗暗心驚,難道血洗第五分樓的幕後黑手並不在淵國?卷一 清歌 039:姿勢沙漠風大,風沙滾滾,迷了人的眼,雖然兩人的馬兒都能日行千里,但在這茫茫沙漠卻舉步維艱。“今晚早點休息,明天過這片大漠。”到了落日樓的時候,漠風回頭對七寂說,聲音帶著淡漠疏遠。“嗯”七寂輕輕應了一聲,但卻看著前方那茫茫的沙漠出神,這是途徑燕國的必經之路,她太熟悉了,每次完成任務,她都會與洛川在這落日樓歇一晚,落日樓的金掌櫃有一個好處,無論你在這裡往返了多少次,他都不會熟絡地上來打招呼,每次進去又是一個陌生人。當七寂抬起頭,發現漠風已經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在那一瞬間,七寂的心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他坐的剛好是洛川每次都坐的位置,在那一剎那,七寂有一種時光流轉的感覺,彷彿漠風變成了那個出塵脫俗的青衣少年。洛川他怎樣了?雖然兩人交流不多,但卻默默相伴了一個又一個無眠之夜,她看著他第一次殺人,她看著他將染血的劍,拋在地上發狂的奔跑,她記得那時,他看她的眼神有多怨恨懼怕,洛川第一次殺人,是七寂逼的,那時他很小,但七寂更小,那時他的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