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一挑,謝喬沒想到這人對自己下嘴也這麼狠,他偏頭和白棠對視一眼,在得到了對方的回應後才懶洋洋地動了動手。這手環只是各個系統控制玩家的手段,比起眾神操控玩家的儡絲,其中蘊含的神力可謂是微乎其微,但一字之差便是天地之遙,只要沒有自己摸到神力的門檻,就算再來十個關方釋,他也破不開這一個小小的手環。——就像是白棠之前被秩序神所罰的雙眼,若不是兩人引動天雷破後而立,白棠無論如何也無法靠著未曾蛻變的創造之力恢復視覺。咔嚓兩聲,銀色的手環應聲而斷,謝喬彈彈手指收回兩道小巧的刀芒,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被人如此輕描淡寫地解除了長久以來的束縛,連一向淡定的明月都忍不住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活動了一下恢復自由的手腕,關方釋隱晦地打量了一眼白棠的左腕。縱使有衣物掩蓋,他也能看出其下那個再明顯不過的圓環輪廓。對於非善意的視線,白棠的感知一向靈敏,他當然知道此刻關方釋在懷疑什麼,但他沒有必要也沒有心情去為對方解釋。從零三背叛眾神站在他們身邊起,這個手環對白棠來說就再也不是什麼束縛。再說了,零三現在可還在裡面休息,如果把手環砍了,他要到哪裡再去給對方搭一個窩?“現在可以說了吧?”昂了昂下巴示意關方釋開啟地圖,白棠冷淡地提議,這屋裡的燈雖然是冷光,但那光線的強度著實讓白棠不喜,他並沒有站在燈下,卻還是覺得自己渾身都不太舒服。“當然,”痛快地移開手掌,關方釋將地圖展開鋪滿了辦公桌,那上面被圈出了幾個地點,還用紅筆畫了好幾處標記,連起來看很像是什麼古老的法陣,“這是一個古今中西混為一團的大雜燴城市,據我所知,這裡不僅生活著吸血鬼狼人和尚牧師、甚至還有魔法師劍修這種傳說中的存在。”“因為沒有主線任務,系統又沒有提供其餘席位扮演角色的名單,如果我們真的一個個去找,恐怕拖到明年也殺不乾淨。”“所以、我給出的建議是屠城。”“關方釋!”明月和關方釋的聲音一同響起,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眼也不眨,完全沒有因為對方的制止而少說半句:“所有人都受到了同樣的壓制,這意味著我們在某種意義上又站到了同一個起跑線。”“想必前幾日你們也有試驗過,這個世界可供活動的範圍就只有h市及其近郊的地區,我在這附近布好了陣法,只要謀劃得當,屠城應當不是什麼難事。”不愧是殺妻證道的狂人,一開口就是屠城這麼殘忍又血腥的建議,但若拋開所謂不忍和良知來看,這的確是最有效也最簡單的方法。雖說白棠現在受到身體制約沒辦法隨意施展領域,但只要有謝喬在,屠掉一個人口並不密集的城市就不會是什麼難事。只需一擊。除非其餘九人早早地抱成一團做抵抗,否則沒有人可以從謝喬突然來襲的全力一擊中活命。也是在這一刻,白棠突然理解了關方釋會選擇與他們合作的另一個原因——對方現在只是個沒什麼殺傷力的奶媽,要想完成自己的計劃,當然需要他這個手握妖刀的白棠找到那位被生命神選中的玩家時,對方正窩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店面裡、神經兮兮對著滿櫃的骷髏白骨自言自語。那女孩看著瘦瘦小小的,臉蛋卻是十分符合生命神審美的甜美,雖然對方身上並沒有多雙翅膀或長尖耳朵,但體內生命神格與女孩隱約的聯絡還是清楚地告知了白棠對方所隱藏的真實身份。本以為雙方見面即是開戰,但接下來發生的情況卻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就在明月關方釋分別堵住前後門、而白棠自己也單手提刀走進小店時,坐在板凳上的女孩突然一個回頭,袋鼠一樣彈跳力極強地把白棠撲了個正著。“母神!”女孩委屈地嗚咽一聲,“您怎麼才來,莉亞一點都不想做死靈法師,這些骨頭太無聊了,連句笑話都不會講。”如此局面,本該反應靈敏的白棠這一次卻沒能閃開,事實上在聽到“母神”這兩個字時,他的腦袋就有一點當機。女孩毫無惡意,周身的親暱和欣喜更是毫無雜質,所以白棠身體的本能並沒有給出什麼激烈反應,反而是任由對方像樹袋熊一樣在他身上掛了兩秒。可白棠發矇不代表謝喬也不清醒,見到自家媳婦被不知哪裡來的小妖精抱了個滿懷,謝喬搖身從白棠手中化人,十分果決地把人帶到了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