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比如,他知道閆浩瀚和老周、老曹有著來往,只是閆浩瀚只知道老周、老曹是什麼來歷,卻並不知道他們本人是什麼人,亦對他也毫不知情。“那個賊人知道少爺的存在了。”老周啞著嗓子說道,獨眼猶如毒蛇盯著周茂。而周茂心裡咯噔一下,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冷笑道:“我都能知道,皇帝知道也不意外。”他花了十多年時間才開啟朱康成和老周佈置的那張網的缺口,才知道他那位好弟弟的存在。但既然他能找到破綻,別人又為何不能?何況他只是單打獨鬥,頂多是這些年來再朱康成和老周他們眼皮子底下偷偷發展出來的幾個人而已,還是無意中救了一個人,他好像是江湖上挺有勢力的一個人,對方知恩圖報,他就此讓他監視老周和老曹他們,把他們費心隱藏的秘密挖出來,這還是經過三年時間才跟蹤到的,可見老周他們隱藏之深。皇帝玄衣衛、禁衛、衙門人員多如牛毛,一旦知道某個重要訊息查詢起來完全不是難事。而這個重要訊息是誰透露的呢?據周茂分析,只怕是閆浩瀚臨死前把老周他們隱藏的秘密給賣了,朱康成和老周鋪的攤子太大,三教九流摻和的人一多,就容易出簍子,閆浩瀚就算蠢得會當蠻人軍師對抗大周,那也不代表查不到朱康成和老周他們層層防護網最後籠罩的那人。姬浮沉?這個名字取得好啊,就不知是何人所取?現在的皇子都是從水字,但都是單名,他卻是雙名,而且是兩個帶水字的名,是想自欺欺人的表示,他才是太-祖正宗的嫡子嫡孫麼?可惜,姬浮沉要真是嫡子,倒是說服力更強,但他只是庶子,有時候想想,他的身份並不比他高貴。有時候周茂都說不清他是不是嫉妒這個弟弟?畢竟這十八年來,姬浮沉被朱康成和老周保護得很好,是一個有點聰明有點天真有點可愛的少年,不像他時時刻刻被他們提醒,他不過是一個不被親生父親承認的雜種罷了,他的母親亦在他們的逼迫之下自盡,美其名曰為那個不承認他身份的父親殉葬。這個仇恨深深埋在他心底,只是他想完成母親的心願,母親一直念念不忘流放邊關的外祖父、大舅舅、小舅舅,如果外祖父他們死了,李家就絕後了,她想為李家留一點血脈,哪怕從官家千金輾轉成為青樓妓-女,她苟且偷生還是活下來了。這便是周茂現在的執念,他要為李家留一條血脈,這個願望達成,他就可以拖著所有人去死了。周茂與老周形成了一個相對安全的領域,他知道他們想保護什麼,他現在不揭露出去,他們也不能再逼迫他……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姬浮沉不被皇帝知道,但現在皇帝知道他的存在了……他現在就不是考慮姬浮沉,而是該考慮他自己的安危了,因為老周他們隨時隨地都想送他去地府孝敬那個從未承認他身份的親爹。“這幾個月,你們還沒有為姬浮沉找到一個非常安全的環境麼?”周茂轉瞬間就想了許多,未免老周他們轉移了姬浮沉之後,就對他亮起屠刀,他一直都有安排人監視著,所以老周他們這幾個月是白忙活。老週一聽這話,果然就算是隻有一隻獨眼,那隻眼睛裡也是難以遏制的驚恐。他很難想象,一個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人竟然會有本事知道他們那麼多事情,而且似乎還非常清楚小少爺的蹤跡,到底他是怎樣辦到的?風聲呼呼的響,書房外面,段慕蕊什麼都聽不到,但從窗戶的人影的動態她可以隱約判斷出,夫君和老周似乎交談的不是很愉快?猶豫了一下,段慕蕊加重腳步,放高聲音:“夫君,還在忙麼?”老周怒瞪著周茂,周茂冷笑道:“我死他死,你們儘可以動手試試?”老周退出書房,他本身躬著身,所以並不需要額外向這座府邸的女主人行禮,段慕蕊在旁邊站定,靜等老周離開。與周茂一起生活了兩個多月,段慕蕊焉能看不出來周茂和老周之間古古怪怪的氣氛?反正她就沒見過這麼膽大的僕人,隱約試探過周茂,周茂只是讓她不用理睬老周,把老周忽視掉就行了。“夫君,你們又吵架了麼?”看到周茂一出來,段慕蕊便皺著秀眉低聲道。周茂一把攬住她的肩膀,邊往正院走,邊說道:“不用管他,他哪天不是陰陽怪氣的呢?”段慕蕊捂唇一笑,夫君形容的真貼切,她每天看到老周就覺得他陰陽怪氣很不好相處,而且她挺怕他的。第二天,周茂在書房看書看了一個多時辰,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看著窗戶外的雨夾雪,便拿起衣架上掛著對的斗篷,在外間吩咐丫鬟,讓丫鬟和太太稟報一聲,他出門會友,晌午就不在家裡用膳了。隨即,周茂就領著一個小廝走了,在街尾租了一輛馬車,在慣常去的一條街下了車。因為臨近晌午,天色明亮,街上的行人還是有不少,更有不怕冷的哈著熱氣搓著手在寒風中聊天。沒逛多久,周茂便發現自己被跟蹤了,他只是嘴角流瀉出一絲冷笑,便自顧自做自己的。想知道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