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青目微揚,他分明在笑,落在晉王和洛女眼中,卻如惡鬼般。晉王驚怒:“你早知、你早知……你卻當做不知?!”李玉微詫:“朕為何要當做知道,壞你們的好事呢?”他面朝向洛女的方向,下巴揚了揚,溫和而殘酷道:“朕從來就沒喜歡過你。你做錯事,朕為何要拉你一把?為何不等著你跳入深淵再也洗不乾淨了,再將你一網打盡呢?”他和氣道:“洛女,朕厭你至深,你是知道的吧?”作者有話要說:啊我玉哥哥是精神上的巨人~~啊謝謝霸王票,麼麼噠:☆、 111長安城中戰火燎燎,混亂已生。未央宮中人心惶惶, 宮人們守著長夜不敢安眠。將士們架著長梯, 與臣子們進出不斷。城中屍體一個個血肉模糊地被抬進來, 火石射到高牆上,城下涼國兵馬慌亂撤退。涼國將士高吼:“攻城!拿下長安, 拿下大魏的國都,我們就成功一大半了!”大魏軍士站於城牆角樓最高處,從容不迫:“眾將聽令!排佇列陣, 四方城門給我守住!”有將軍滿臉血汙地爬上角樓,轟鳴聲陣陣,耳膜震得一時聽不到聲音。他吼著喊:“守不住城門了怎麼辦?!”軍士淡然:“那就在城中繼續打。陛下有令, 保護百姓撤退, 其餘人,皆不能退。”“那些望門士族哪裡聽我們的……”軍士眼中掠起一個古怪的神情,意味深長道:“別管他們,陛下相信他們能自保。”李氏皇朝已經三代, 名門世族與朝廷的矛盾日益加深。此戰乃一個洗牌的大好機會, 李玉對名門看似一點安排也沒有,實則已經充滿了安排。李玉想用這些名門對付那些亂臣賊子,這些名門自然不願自折實力。然此是陽謀,世家名門根基就在長安, 若是不保長安,他們哪裡還有今後可言?哪怕明知李玉是故意把賊子丟給他們,世家名門也得捏著鼻子入李玉的局。此時長安城中的各家貴門中, 族長召集族人開會討論,人人面色凝重。長安存亡的關鍵時刻到來,也是他們這些名門選擇的機遇。他們不在乎誰當政,誰是天子,他們更關心家族的未來。長安亂戰,該是他們選擇的時候了……外界皆是亂象,宣室殿中,雖說慢悠悠地斥了晉王和洛女,李玉的態度倒一直很平和,不見得大喜大悲,他也不大怒大惘。舊年他與洛女的那樁事,他在心下仔細琢磨了很久,已經成了一樁故事。洛女跪在地上,痴痴地傻跪著,淚水模糊雙眼。她喃聲:“原來你恨我……”“原來你真的恨我……”她猛地抬頭,看向李玉:“我擋你路了是麼?”她已經反反覆覆想了很多年,她越想,那個不願面對的答案越清晰,“你當時有看中的娘子,因我之故,你的安排作廢了?!”李玉垂眸淡看洛女。他眸色漆黑,眼底黯然無光。他只是做著“看”的動作,而他當然已經欣賞不到洛女的淒厲了。他聽到洛女尖聲:“僅僅因為這樣?你就要折磨我一世?難道當年無法挽回你的事麼?難道你沒有手段拒絕我洛家麼?你非要用這種方式報仇?你、你……你太狠了!”李玉哂笑。他最心寒的,是他與洛女的醜態被雁蒔撞見。雁蒔認為他與洛女私會,認為他和雁蒔父親那些男子一樣。最心寒的,是雁蒔不是籠中雀,不會因為他一兩句解釋,就一頭栽入他建的溫柔鄉中去。她最可能說的是:“那又怎樣?反正已經這樣了,也不算很糟,就這樣很好嘛。”那才是他最沒辦法解決的。那個問題,至今都沒辦法解決。雁蒔只是與他玩一玩而已。她根本沒想從李玉這裡拿什麼名分,當什麼皇后,或者與洛女爭什麼男人。雁蒔認為李玉就是那麼個人吧,她哪怕知道他當年喜歡她,她口上希望李玉給她一個交代,她也依然沒想進他的後宮。雁蒔接受他是個朝秦暮楚的男人,接受他的愛,接受他的追慕,接受兩人有情。她不接受與他共老宮廷。既難過,又欣慰。他的感情被洛女橫插一腳,造成今日這般僵持不下的結果。他若非病魔纏身,他若非不久於人世,他若非……他豈容他們到如今地步?!然李玉不喜解釋。也不享受勝利者的歡愉。洛女先是哭得淚水漣漣,再是喊得歇斯底里,李玉都毫無反應。他根本不想跟一個自己厭惡的人討論自己的感情,說起自己被她耽誤的時光。他愛誰,就將誰珍重藏在心中;他厭誰,就連一眼都懶得看。如果不是洛女非要在未央宮和晉王偷情,李玉都根本不會知道那兩人的事。他從來就沒關注過洛女。知道了,李玉也沒什麼驚喜,沒什麼大怒,沒覺得自己的顏面被損。洛女被他視為工具,他都已經這樣了,這個工具什麼樣子,他懶得折騰了。李玉將目光落在了晉王身上。晉王比洛女稍有心機些。洛女只知道在一旁捂著臉嚶嚶哭泣,晉王肥胖的身體發抖,臉上的汗流了一層又一層。李玉的目光落在晉王身上,淡淡道:“皇叔不是總不服氣朕,總想贏朕麼?眼下既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