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迦口中那麼說著,眼睛卻一直有些膽怯地往郝連平身上看。她坐得僵直,唯恐哪句話說錯了惹郝連平大怒。郝連平喝多了酒,心情卻不錯。他轉著手中酒樽,酒已上頭,神智昏昏。他一會兒夏國話一會兒大魏官話,大著舌頭說的斷斷續續:“無所謂,我聯姻就聯姻……沒什麼覺得對不起我的!那……那個李皎長得挺漂亮,擺在家裡當個女主人,也鎮得住場……呵呵呵,不過私下該怎麼玩還怎麼玩……光她那冷冰冰的樣子,床上肯定無趣啊,玩……玩不開……我啊……想想要跟一個冰人上床,就沒興趣!對……沒興趣!好在她還算大度,嗝……到時候你、你兄長我照樣往屋裡放上十七八個美人,你都叫‘嫂嫂’好了!”娜迦正在練習大魏官話階段,聽了兄長渾話,她難說是什麼心態,只咬字結結巴巴:“這、這樣好麼?她到底是長公主殿下啊。”郝連平嗤之以鼻地繼續半大魏話半夏國話嗆:“長公主又怎樣,娶回家還不是黃臉婆?一個女人,滿足不了自己的男人,男人找點樂子,多正常!”他眸子眯起,說得興奮了,幾有幾分瘋狂之色,“不過你說得對,那女人倒真長得不錯。也許可以拿來調\教調、教,讓她知道怎麼伺候男人。床上可玩的花樣多了,她要是不肯,哼……我總有法子……唔!”他正說到精彩之處,血脈賁張時,雅間門口的屏風被人一掌推倒,哐哐砸到地上,扯壞了帷帳。帷帳隨屏風倒地,小案被人一腳踹開。一道掌風到面前,往他臉上揍來。瞬間鼻血湧出。然進來的青年仍不停歇,一把揪起郝連平的衣領把他提起來,繼續揍打。身邊隨從反應過來,連忙過來阻攔。娜迦尖叫一聲往旁邊躲,貼著牆滿目震驚:“鬱、鬱、鬱……”鬱明。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作者掉進了錢眼裡,見錢眼開,所以從明天開始採用晉江的防盜方式。設定百分之五十的訂閱,24小時。想棄文的可以棄了~☆、 111風雨聲來,前潮無息。夜已至深, 李皎依然沒有入睡。白日她打發走雁蒔和那個郝連王子, 晚上的時間, 留給了明珠。僵坐了一日有些累,此時李皎換了寬鬆的裙衫, 靠坐鋪著茵褥的方榻上,手扶竹木憑几,低著頭, 將明珠遞給她的卷軸徐徐開啟。燭火高燒,浮在女郎身上,襯得她面容如玉, 臉頰至脖頸處的花, 還在濃烈綻放。她漆黑睫毛濃濃,輕輕一顫,如蛾翅微搖。這般細小的動作也引得明珠關注,在長公主抬眼前, 明珠已經舉著燈燭湊了過去。明珠口上說:“畫得像吧?這卷軸是從匪賊窩裡搜出來的。他們很小心, 就只留了這麼張畫像。我與江扈從去當地一名士府上問過,這種料地的布綢,權貴之人都用得起,並說明不了什麼。徒徒一畫像, 尚看不出是誰人在針對殿下您。”李皎隨口道:“起碼說明繪像的人並非憑空捏造,那人應當見過我。唔,畫像人也不是我公主府上人, 府上除我,無人用得起這布料。”她心中想,然並不能說明公主府上沒有內賊。她手中拿著的絹畫,乃是李皎頭梳高髻、著大袖衫時的模樣。畫中女郎長裙曳地,紳帶飛揚,行在水畔扶欄而望,何等的靈動飄逸。便是其眉目間的清冷感,也與李皎本人十分接近。麻煩就麻煩在這樣的穿著,極為普遍,連公主的身份都彰顯不出來。對方將李皎相貌畫得惟妙惟肖,李皎從這幅畫上,卻判斷不出對方是於私人場合見過她,還是在公開大典之類場合見過她。明珠頷首。李皎拿著卷軸左右看,又湊到布絹上去嗅。好一會兒,她道:“有快淡了的薰香氣息。此香名‘茵犀香’,乃前朝宮室從西域幾小國中得到的貢品。後西域戰亂,此香已失傳。只長安未央宮中留得一些香料,我朝開國時,太祖曾開未央宮,將其中珍寶萬千用來賞賜功臣名將。到現在,未央宮中有這種香,還有幾家名門應該也保留此香。”她停頓一會兒,“陳年往事,我有些記不住了。一會兒我寫份名單,你拿名單去查那些個名門世族好了。”李皎手摸下巴:“涼國、未央宮、長安士族……大魏看似太平,其下暗潮洶湧,都在蠢蠢欲動啊。”明珠敬佩地去為公主殿下拿紙筆。過了這麼長時間,香氣已極淡。明珠即便是覺得有薰香,卻不知是何,心中也不以為意。李皎能聞出這“茵犀香”,是她身份高貴,常年教養所致。能從“茵犀香”中鎖定幾家目標,乃她記憶超群。明珠端來了小几和筆墨,笑著誇殿下:“您還能記得太祖把香賞給了哪些人家,記憶這樣好,實在太了不起了。您要是男兒郎,比朝上那些整日爭吵的大夫們厲害多了!”李皎面上卻並沒多少高興之色:“不過是年少時殘留的生存能力而已。”明珠便不開口說話了。她雖然才到長公主身邊兩年,卻對公主的身邊事用心打聽過。長公主與皇帝陛下是親兄妹,現今泱泱大國,可說是這對